蔣飛受寵若驚,呆呆的看著唐儷辭,不知自己究竟說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判斷。唐儷辭輕輕揮了揮雪白的衣袖,平靜的道,“可以下去了。”
“是”蔣飛告退,心中仍舊莫名其妙,不知唐儷辭贊他究竟是看上了他說的哪一句哪一點。
兇手是方平齋,顯而易見,兇手又是風流店的人,所以方平齋已經是風流店的人。唐儷辭握著桌上的名墨,慢慢的在硯臺裡轉動,雖說一切盡如預料,但他仍舊不知道玉箜篌以什麼方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顛覆一個人的內心。
凡是不可預料的事,就是危機。他不能離開好雲山,無法阻止方平齋帶走柳眼,不論他在柳眼身邊設下多少人馬都是一樣,柳眼絕不會相信方平齋會對他不利,所以他索性並未在柳眼身邊安排護衛,雖然方平齋心性已變,但就算擄走柳眼,也並不會傷害他。他慢慢的轉著那塊名墨,方平齋既然擄走了柳眼,這一兩天之內就會上山,而距離紅姑娘回來之日尚有三天。
他要如何撐得住這三天,不讓玉箜篌有可乘之機?無論是先下手為強從方平齋手中奪回柳眼,或者是忍辱負重等到柳眼被帶上好雲山之後再救人,結果都一樣,他都會被證明與柳眼有所勾結。
如果他不曾挖了方周的心,不曾擊碎池雲的頭,或許他就會選擇殺了柳眼。
但……
或許是他軟弱了,或許是他現在太疲憊,他做不到。
【藤萍作品】狐魅天下·第五部·兩處沉吟
“篤篤篤。”門外有人敲門,唐儷辭微微一頓,才知自己將一塊墨磨去了一半,停下手來,“進來。”
“咿呀”一聲門開了,齊星推門而入,臉色慎重,“唐公子,雪線子前輩房裡空無一人,可是你叫人帶走了?”唐儷辭眉頭一蹙,“不是。”齊星的臉色更加慎重,“他失蹤了,我擔心善鋒堂內有風流店的間隙,解開了他身上的穴道,要指使他做些什麼。”唐儷辭站了起來,“不好,跟我來!”他一把抓住齊星的手腕,奪門而出,直掠而出。
齊星被他一把扣腕抓住,只覺他五指堅若鐵石,掙扎不脫,心裡暗暗驚奇。片刻間他已被唐儷辭拉到了成縕袍門前——上次伏擊成縕袍之後,成縕袍對唐儷辭並未有懷疑之意,而他的武功在好雲山上可算數一數二,一是領袖人物,亦是領袖人物,如果雪線子被人放出,最大的可能就是殺成縕袍!
“碰”的一聲,悶響自成縕袍屋內傳來,唐儷辭唐儷辭和齊星剛剛到達的這一瞬,成縕袍屋宇窗欞破裂,一道人影轟然撞破窗戶,倒飛而出,隨之點點鮮血染紅牆壁,卻是古溪潭。他倒飛摔出,勉強提一口氣,翻身站起,還待揮劍再戰,唐儷辭一把將他按倒,“齊星,帶他下去療傷。”齊星連忙將古溪潭一把扶住,古溪潭噴了口血出來,手指屋內,“雪線子……前輩……”
“我明白。”唐儷辭袖袍一拂,房門大開,只見屋內成縕袍劍光繚繞,正與雪線子戰作一處。雪線子心智不清,動起手來毫不留情,只見掌影紛飛,壓制得成縕袍劍光略略收斂,他數十年功力之威,竟逼得成縕袍劍勢縱橫不開,委實是驚世駭俗。方才古溪潭正和成縕袍練劍,驀地雪線子闖了進來,若非兩人長劍在手,只怕成縕袍就要傷在雪線子突如其來的一掌之下。
“唐儷辭……”成縕袍劍勢受制,亦不敢輕易出手上級雪線子,唐儷辭雪白的袖子揮出,卷向雪線子雙掌,成縕袍借勢擺脫雪線子掌力牽制,大喝一聲一招“北斗七星”劍尖抖出七點寒芒,唐儷辭“啪”的一聲袖中掌與雪線子對了一掌,正在這一頓之際,成縕袍“北斗七星”刺中雪線子三劍,狀如瘋狂的雪線子頹然倒地,一動不動了。
成縕袍撤劍後躍,唐儷辭將雪線子扶起,雖然穴道受制,但從他表情看來顯然非常痛苦。好雲山上沒有醫術精到的大夫,饒是他明知雪線子受線蟲所害也束手無策,就在此時,門外張禾墨、文秀師太等人聞訊而來,見到雪線子痛苦之狀,都是心生惻然,卻都是無能為力。
“唐公子,雪線子前輩受毒藥所苦,如果有一種能解百毒的奇藥,說不定就能解藥人之毒。”人群中有人柔聲道。唐儷辭驀地抬頭,說話的人嬌顏桃衣,正是玉箜篌,電光火石只見他已明白為何玉箜篌要將雪線子送回好雲山,除了換取鍾春髻之外,這正是他處心積慮的圖謀。
眼見唐儷辭並不回答,玉箜篌微微一笑,“萬竅齋手握天下奇珍異寶,坐擁不計其數的金銀,難道買不到一樣解毒之藥?如果唐公子有往這方面想,說不定雪線子前輩的毒傷早已好了。”他此言一出,張禾墨等人暗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