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青衫移步,蕭然行來。過院入廳,穿廳登堂,就在眾人之震驚中,來人在大堂正中的描金太師椅上,緩緩坐下。
吳越王一聲驚呼霹靂般響起:
“卓王孫!”
卓王孫微微側目,看著他,嘴角挑起一抹譏誚的笑:
“我不在華音閣中,汝可敢殺我?”
吳越王情不自禁地飛退三步,倏忽之間,曇宗、摩珂、梅花、青�⑼跬�黃餚擻吧煉��肫胝境閃艘慌牛��冀粽胖良�乜醋拋客跛鎩!�
這天外煞星,是怎麼進入這座密室的?
他又怎敢進入!
卓王孫看著吳越王的驚恐,淡淡嘆了口氣。他的手指輕輕叩在太師椅描金的花紋上,略略倚靠著扶手,取了最優雅而舒適的姿態。
他的面容,在笑意的點染下是那麼溫煦,宛如照進廳堂中的陽光。
他一字一字。
“汝,敢,殺,我?”
殺氣,宛如亙古永寂的雪峰,伴隨著那淡而閒的笑容,瀰漫而出,剎那間讓這間屋子是如此寒冷。
吳越王禁不住起了一種錯覺,富貴,功名,權位,尊崇,在這個男子面前,全都賤如糞土。如果這世上有王者,他就是唯一的王者;如果這世上有神祇,他便是唯一的神祇。
他的笑容、他的姿態是那麼從容、溫文,不帶有絲毫的侵略性。甚至,他修長的手指,也只是順著紫檀扶手上描金的花紋,悠然叩擊出輕輕的微響。
他,就像是個遲來的客人,旁若無人地穿過高堂華宴,穿過滿屋高朋,徑直走上為他虛席已久的最高座,在眾人矚目中,談笑自若。
而你卻只有匍匐在地,承受死亡的窒息,他指尖傳來的每一聲微響,都彷彿敲在你的心上,裂開驚恐的紋路。
吳越王雙手輕輕顫抖著,他死死盯著端坐在正中央的卓王孫。
那樣的儀態,那樣的風華,都是他苦苦追尋的王者氣象。而如今,這一切具現在他的屋子裡,卻不是他。
這個男子,輕易就可以剝奪走他所有的一切,讓他一無所有。
這個男子出現的地方,一切都只屬於他。
吳越王死死盯著卓王孫,忍不住吐出他的疑問:
“你……你怎麼知道這個地方?”
卓王孫淡淡笑了笑,似乎這個問題根本就不值得問。吳越王精心籌劃幾十年所營造的機密之地,似乎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哂。
“天下沒有絕對的機密……尤其是機密之地。”
他微笑地看著吳越王。
無論陽光多麼溫和,他的笑容,總是那麼冷。
“因為,你必須要走進去。我不必去找什麼機密之地,我只需要找你。”
這無疑是天下所有機密之地的共同破綻。吳越王辛苦營造的這個機密之地,本沒有任何破綻,唯一的破綻,就是他自己。
因為他必須要走進去。
一旦進入,這個機密之地也就不再機密。因為,高貴的吳越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樣破舊的小巷子裡。
吳越王的牙幾乎咬出血來。他一直重視、再重視這個敵人,卻仍然低估了他。
卓王孫,究竟天下有沒有你看不透的謎團?有沒有你戰不勝的人?
卓王孫緩緩遊動著目光。
“一、二、三、四、五、六……”
“這麼多人,我該殺幾個呢?”
指節在紫檀扶手上輕輕釦動,就像是一句很溫暖的問候。
吳越王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不該恐懼的。
曇宗大師、摩珂尊者、梅花老人、谷青�⒑諗弁跬�⒒褂興�約海�飭�鋈肆�鄭�靜桓煤ε綠煜氯魏穩說摹!�
就算是卓王孫親臨也一樣!
他冷冷一笑,道:
“該死的是你才是!”
卓王孫沒有理會,他的目光,順序地落在六人中的第一人身上。
“曇宗大師,我不殺你。你走吧。”
曇宗身子一顫,讓他走?為什麼?他有些遲疑地看了卓王孫一眼,又看了吳越王一眼。
吳越王臉上閃過一絲慍怒。
這是他的地盤,應該只有他才能做主才是!
曇宗大師張了張口,想說什麼。
廳堂中驟然一寒,卓王孫冷冷道:“多說一個字,你就永遠都別想離開。”
曇宗大師一窒,急忙用手按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