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風格,再加上京劇的風格,然後再用現代的交響樂的手法,來配合它。
?白燕升:在您指揮的這麼多現代戲當中,您最喜歡哪一個?
胡炳旭:《智慧威虎山》《杜鵑山》。《智取威虎山》是第一齣,《杜鵑山》是最後一出,《杜鵑山》在各個方面,都有很大的創新和提高。一是主題貫穿了,再有,它綜合了很多手法。比如說它的唸白是上韻,所有的臺詞,從頭到尾,都是上韻的唸白,所有的唸白都有音樂來伴奏,所有的動作,比如說拍肩膀一下,都要拍到音樂的板上,要對得非常自然,當然它的唱腔也非常美。
白燕升:幾十年來,跟您合作的戲曲音樂人很多吧?
胡炳旭:就說2004年,在湖北搞了一次京劇演唱會,有老戲,有現代戲,把咱們國家有名的老中青三代演員都聚齊了。戲曲音樂人嘛,拉琴的是燕守平,燕守平從頭拉到尾。
白燕升:您在排現代戲的時候,就已經和燕老師合作了。
胡炳旭:《杜鵑山》我們是完整地合作,在《杜鵑山》之前,我在搞《智取威虎山》的時候,他們也在排《智取威虎山》,請我去聽一下,我一聽,這胡琴把我震了,拉的怎麼那麼好,我們一見如故。我跟燕老師開始了合作。後來他開獨奏音樂會,把京胡作為音樂會的主奏樂器,獨奏樂器搬上舞臺,他恐怕是頭一個。
白燕升:八十年代中期,您還參與了南腔北調大匯唱,加進了電聲樂隊,當時發行的各種盒帶,遍佈城市鄉村。尤其是黑頭的唱段,加上電聲、電鼓,很振奮。最近的大動作,應該是交響劇詩《梅蘭芳》了。我聽說前段時間,剛剛從德國回來。
胡炳旭:對。跟柏林歌劇院的樂隊合作,我去練了兩次。
白燕升:跟他們合作有困難嗎?
胡炳旭:太難了,因為說話的語言不一樣,音樂的語言也不一樣。他們是絕對的準確,如果你沒有手勢,他這小節線是不會往下走的。他說這小節線,就像高速公路上中間的隔離帶,不能隨便逾越,你只能一、二、三、四,你再打下譜,我才可以下去,可是我們有一些搖板,一搖搖三四節。怎麼辦?我說不通,所以這幾天我就日以繼夜改譜子,改到讓他們能夠看得懂。如果把這個譜子弄好的話,我相信我們的京劇,到各國演都可以。
白燕升:胡老師今天的談笑風生,讓我改變了原先對您嚴肅的印象,但是我一直覺得,您是一個內心深處很孤傲的藝術家,想問問您,有沒有崇拜的戲曲人?
?胡炳旭:戲曲影片《野豬林》和李少春先生,那是我最喜歡的。
他的回答讓我倍覺親切深表贊同,我也一直覺得,僅一部《野豬林》就足已讓李少春先生的藝術不朽。
說到對胡炳旭老師的敬重,還因為一件事,雖說是幾十年前的事了,我還是想告訴年輕的朋友。
胡老師在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初,當時還在中央音樂學院讀書,一直暗戀同校的一個鋼琴女孩,快畢業的一個晚上,他鼓起勇氣,約這個女孩見了面,兩個人在琴房裡邊聊天,邊彈琴,不知不覺就到了天明,胡老師還是不敢向這個女孩表白,沒想到在分開的時候,女孩突然對胡炳旭說,我喜歡你。於是心有靈犀的兩個人相戀了,非常的甜蜜和浪漫。
天有不測風雲,就在畢業的那個暑假,女孩從家鄉青島回到北京的時候,突然得了紅斑狼瘡,肌肉萎縮無力,生活無法自理。當時在中央樂團的胡炳旭,毅然擔負起了照顧女孩的責任。他每天上午在樂隊排練,中午就往住處趕,做飯,幫女友翻身,之後再回到團裡去工作。
他無數次地揹著這個女友,四處求醫,每個月的工資加起來,還不夠買藥、看病用的。醫生也勸他放棄,胡炳旭一直堅持不懈地努力著。最後,這個女孩還是被死神帶走了。胡炳旭照顧這個女孩,或者說是戀人,整整五年零兩個月。
在採訪胡老師的時候,當著他的面,我向電視機前的觀眾講了這個動人的故事,我講得很由衷,因為故事裡透露出的真愛和責任我能感知且很熟悉,就像1999年我和妻子的遭遇似的。
只是胡老師更加感傷,因為〃鋼琴女孩〃飄然而逝,留下了難捨難分的牽掛和無法忘卻的初戀。
這個故事距離現在近半個世紀了,依然讓我們動容。
胡老師告訴我,他和愛人說起此事,愛人也不住地掉眼淚。
這個故事關乎情愛,關乎人性,更關乎承諾和責任。
我在講述這段往事的時候,胡老師的眼睛也已經溼潤了。望著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