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護弟弟或者妹妹哦。雖然覺得媽媽很囉嗦,不過那句話卻是記在了心裡,我是哥哥,要愛護好弟弟或者妹妹,事實上,我一開始想要的是一個妹妹,因為聽別人說妹妹惹人疼,只是等媽媽生出來後才知道是弟弟,有些失望,等看到那個皺巴巴的嬰兒時就更加失望了,不過爸爸說,每個孩子剛出生的時候都是這樣皺巴巴的,等過會兒就好。
爸爸不會有錯,所以,不久後,看著那個白白的偏廋的弟弟,我的心裡有一種奇怪的喜悅感,這是我需要愛護的弟弟,是我一個人的弟弟。
弟弟心臟功能不健全,這是我在爸爸身邊聽醫生說的,其實那個時候我不懂醫生的話是什麼意思,只知道,爸爸說過,亦要好好的保護弟弟,不讓弟弟被別人欺負,不能讓弟弟傷心。我在旁邊點頭,答應了爸爸,我要好好的愛護好弟弟,不準任何人來欺負弟弟。
很快的,媽媽和弟弟回到了家,我經常去看弟弟,弟弟睜眼了,媽媽說弟弟現在還看不清東西,但我看著那雙黑黝黝的眼睛對著自己的時候,總會忘記媽媽的話,會覺得,弟弟的眼睛很漂亮,被弟弟注視著的時候,很高興。
漸漸的,弟弟長大了,媽媽說弟弟應該會開口叫人了,就一直哄著弟弟叫媽媽,但弟弟一直不開口,只是和以往一樣,呆呆的看著某一點,像是聽不見媽媽的話一樣,等媽媽失望的離開後,我偷偷的讓弟弟叫哥哥,只是,得到的待遇和媽媽一樣,弟弟不肯開口。
弟弟很快就會走路了,但依舊不開口,媽媽總是抱著弟弟逗著弟弟開口,爸爸也經常的摸著弟弟的腦袋嘆氣,那個時候不懂爸爸的嘆氣,現在想來,是無奈和心疼吧,當然,心疼居多。
弟弟開口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那天,爸爸不在家,只有媽媽和我在家,弟弟餓了,媽媽要抱著弟弟不方便走動,當然了,以媽媽的迷糊程度,我也不放心她去廚房,砍傷自己那就糟糕了,卻沒有想到,這次砍傷自己的會是我,一切都是身高惹的禍,拿碗的時候不小心讓手劃過了刀尖,刺痛讓我沒拿穩碗,摔在了地上,剛想撿起來,又不小心被割了,手上的血看上去有些恐怖,媽媽抱著弟弟來檢視,我剛想讓媽媽離開,畢竟弟弟還小,見到了血害怕了怎麼辦?卻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我聽見了弟弟第一聲哥哥,很低,帶著莫名的怯弱,還有絲絲縷縷的期待,軟糯而動聽,成為我記憶中最美好的一瞬。
從那個時候起,弟弟漸漸的有了變化,不再一聲不吭的呆望,對我對媽媽對爸爸,喜歡撒嬌,喜歡抱著我們用臉蹭著我們,那個時候的弟弟眼中總是會閃過絲絲羞澀,有些泛紅的小耳朵可愛極了,讓我很想咬一口,當然了,最後也沒咬成,因為在這之前媽媽咬了,然後弟弟瞪著那雙圓溜溜的眼睛愣愣的看著媽媽半晌,然後,在爸爸進門那一剎那哇哇大哭,那是弟弟第一次這麼大聲哭泣,總覺得弟弟不是因為媽媽的捉弄才哭泣,因為那個時候的弟弟,很委屈很難過,難過的讓我也一起難過了起來。
漸漸的長大,我也知道了心臟功能不健全對於弟弟來說是多麼的致命,哪怕弟弟的病情不算最嚴重的那種,但心臟方面的問題總是會比其他地方嚴重許多,這個時候,我開始履行我的諾言好好保護弟弟,在一次看見有人居然強行想親弟弟後,我決定,杜絕一切外人靠近弟弟,除了爸爸媽媽外,誰都不準靠近。
隨著弟弟的長大,那精緻的容顏和溫柔的個性吸引著越來越多的狂蜂浪蝶,讓我越來越覺得那些人礙眼的可以,敢覬覦我弟弟的人都應該統統消失,所幸,弟弟也不喜歡和家人以外的人靠近,甚至可以說,弟弟厭惡和其他人接觸,發現了這一點後,我故意的把這一點慢慢的培養擴大,直到把弟弟培養成對外人由生理到心理的厭惡,而在這個工程之中,媽媽和爸爸就是我最有力的幫手。
似乎只有一眨眼的時候,弟弟就從嗷嗷待哺的嬰兒成長為雋秀少年,不再用軟軟諾諾的聲音含著“哥哥,抱!”,也不再主動的抱著他的脖子用臉蹭我,一直都以為這是因為長大後疏離,還讓我傷心了一段時間,卻在又一次,忍不住動手捏了把弟弟白皙光滑的臉蛋發現了弟弟眼中羞澀的欣喜後才知道,原來不是疏離,只是因為弟弟害羞了。
這個發現讓我很開心,經常有意無意的做些親近的動作,弟弟也從一開始彆扭的順從到後來偶爾會主動的親近,這樣的日子讓我感到滿足,我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的,哪怕以後我和弟弟都會有各自的家庭也不會有所改變,只是,世界上殘酷的事實太多,在我二十五歲生日的那天,得到的不是弟弟的一個生日親吻祝福,而是弟弟逝去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