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大的經歷塑造了他的性格,他無法接受被同情,無法接受被女性保護——在傳統的過去,被女性保護可以稱得上是踐踏所謂的男性尊嚴。
即使到現在,他也是如此認為,不過現在的他擁有了少年的他沒有的能力、地位和財富,他視這樣的“保護”為一種可以交易的東西,他會在之後回報給赫莉亞娜,即便他很不願意接受她的維護。
如果他還是少年時期那個自尊心極強的斯內普,如果時間沒有帶給他成長,現在他一定已經和赫莉亞娜決裂了,他會用一切他知道的惡毒的詞彙趕走替他說話的人,就像……斯內普沉默著,他總是在該做正確的事時,做出錯誤的選擇。
“教授”赫莉亞娜不想再沉默下去,“狠狠罵了他們一頓,有沒有覺得開心點?”
斯內普看著白茫茫的道路,其實最該捱罵的人是他自己,如果時間魔法能讓他回到過去,他一定用針把那個時候自己的嘴巴縫起來。
不過多年的死對頭被他的學生罵得狗血淋頭,算是一件可堪娛樂的事。
他黑色的眼睛露出一絲淺淡的笑意,嘴裡卻說:“不過如此。”
“教授,不要想那些讓人不高興的事情了。”赫莉亞娜拉住他的袖子搖晃,“O.W.L.s考試快到了,你得幫幫我呀,我有好多東西還沒學會,好多魔藥熬不好呢!”
“那你就該把時間放在課本上。”斯內普沒好氣道,“難道我是你的私人教師嗎?”
從白雪茫茫走到春雨飄飄,斯內普無奈地接受了自己還要給這個傢伙課外輔導的結果,等回到辦公室他才意識到這有多麼不正常,他們之間明明是一種極其尷尬的關係,但她三言兩語間,就讓他們尷尬的關係變得和以往沒有區別。
他本該疏遠她,推開她,不再將她視為關係相近的人,但赫莉亞娜的平靜和往常別無不同的態度,像是溫水一樣侵蝕了他的決定,讓他的不自在頓時如雪消融。
或許少女的心事總是多變的,她這樣平常的態度也許已經預示了她已經忘記自己說過什麼,斯內普在心裡說服自己,這樣最好不過,他不必去處理他不擅長的麻煩關係。
他現在只需要答應幫她以高分透過O.W.L.考試,然後他們就兩不相欠了。
哈利還沒能從自己父親學生時代是個和馬爾福作風相差無幾的惡棍這個事實中走出來,新的突發事件就使他陷入難過中——巴克比克,那隻載他飛行過的鷹頭馬身有翼獸,它即將被處死。
海格傷心到哭得好像雷鳴,他粗糙的鬍子都被淚水打溼,變成一縷一縷的,赫莉亞娜一邊安慰他一邊思考該怎麼努力到最後一刻,救出巴克比克時,哈利、羅恩和赫敏進來了。
四個人面面相覷,他們看見赫莉亞娜也在這裡,有些尷尬。
那天,在赫莉亞娜極其不友善地對待布萊克和盧平之後,他們還沒有說過話。
赫莉亞娜率先開口:“我剛剛在跟海格商量怎麼救巴克比克,它傷害了馬爾福,但沒有到必須用生命去償還的地步,你們有什麼好辦法嗎?”
室內無形的尷尬氣氛被她驅散,哈利他們才要說什麼,突然桌上的罐子被窗外不知從哪裡飛來的東西打碎了,緊接著,哈利後腦勺也被打了一下。
他們驚訝地看向外面,夕陽給禁林鍍上一層金光,鄧布利多帶著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和儈子手向海格的小木屋走來。
突發的布萊克冤假錯案一事延緩了關於巴克比克的訴訟,不過在盧修斯.馬爾福的運作下,這一天還是到來了,布萊克一案將魔法部扔到了風口浪尖,最近魔法部的公信力急劇下降,福吉迫切地需要一個向大眾證明魔法部的機會。
巴克比克就是那個機會,他可以藉由處死巴克比克,從而和以馬爾福為首的委員會關係更加緊密,也可以讓人們看到,魔法部依然有力又公正的判決。
至於這個判決是否過度,福吉不在意,他只在意自己手裡的權力。
赫莉亞娜突然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待會福吉進來後,海格你拖住他,我們趁機放走巴克比克,如何?”
赫敏否定了這個粗糙的計劃:“時間太短了,來不及的,不過我們的確應該先離開,說不定能找到機會。”
他們從小門離開,跑到了木屋側邊的禁林裡,躲在樹木背後。
福吉拿出需要簽名的檔案遞給鄧布利多,等鄧布利多簽完名,他們就會立刻處死巴克比克。
鄧布利多慢悠悠地動著羽毛筆:“好的好的,不過你知道,我的名字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