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樣的勤勞艱辛。
農家女有的倒是大膽些,對著行進中的馬隊指指點點,雖然認不得旌旗上的大字,但是透過口耳相傳,誰都知道,黑衣銀甲乃是天朝最強悍的驃騎軍。“阿墨,你看,左邊數第三個小妞,腰身有如楊柳,樣貌標緻,旁邊幾個也勉強入得眼,都城果然不同他處,連村女也風姿綽約,”康矮子搖頭晃腦地感嘆道。
水墨隨意地掃了一眼:“還好。”康矮子嘖嘖有聲:“小白臉太挑剔,我敢肯定,她一定跟我的合得來!”水墨沒好氣地說:“任何穿裙子的你都覺得合得來!”“哈哈哈!”聽到的驃騎戰士無不放聲大笑。康矮子非但不生氣,反而摸著下巴點頭道:“言之有理。”對於這樣堅韌的厚臉皮,水墨只能翻個白眼,任憑他再如何胡言亂語,也不搭理。
譚九拿著個小酒壺,搖晃地騎在一匹老馬上,他忍不住低聲笑道:“若非親自證實,我怎麼也不相信,她是個丫頭,說起話來實在是,嘖嘖。”領頭的羅戰面無表情,但熟悉他的譚九能感覺到,此刻的他也很放鬆,全不若平時好似繃緊的弓弦。譚九根本不介意羅戰的沉默,笑眯眯地咂了一口酒,回頭看了一眼,被康矮子“騷擾”的不勝其煩的水墨。
天子行獵於四季,《周禮》中曾稱,春季行獵為春搜。太史令觀天象算好日期時辰,拜祭過後才可出發。皇帝出行儀仗皆有規定,數量多少,前後順序,何處行,何處停,不能有半點差錯。水墨在此之前,深受電視上某些私訪類的電視劇荼毒,以為皇帝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就算不能跟火炬接力似的和平民女子談戀愛,想去哪兒玩還是能做主的吧。直到此次皇帝戰無疆行獵宴客,她才弄明白,裡面的規矩多如牛毛,如果說皇帝是天下最有權勢的人,那他也必定是天下最受限制的人,哪怕昏君亦如是,除非,他不當皇帝了。
顧邊城和謝之寒早就奉旨隨駕,提前一日出發,陪同皇帝皇后以及貴客赫蘭大汗前往御田,即天子狩獵專用之地。第二日方可輪到宮中嬪妃以及皇親國戚乃至大臣們的女眷出發,也就是說,之前除了皇后,是沒有女人可以在第一日吉時進入御田的。但水墨聽說,此次為了表示對赫蘭的重視,赫蘭公主已被封為“和妃”,特旨隨同皇帝,一起出發。
水墨雖不懂政治,但也明白其中肯定大有奧妙,遠非所謂的尊重赫蘭一族那麼簡單。圖雅,在赫蘭語裡是天真無邪的意思,這是謝之寒告訴自己的。真不知道那個曾與自己偶遇的小公主,能保持天真多久,或者說,她能在皇宮裡堅持多久。雖然只在夜宴上相處短暫,水墨卻十足的領教了皇后的冷酷無情,這樣一個女人,能容得下一個被交易而來的異族少女嗎?
水墨自嘲地一笑,自家的事情還搞不定,這會兒反倒替別人操心起來。不過,此次田獵如有機會,水墨決定要接觸一下那個赫蘭侍女,已證實自己的懷疑。她不但聲線像元愛,更重要的是,那夜在桃花林被人“非禮”之時,那突如其來的女聲,也很像元愛。
“愛愛,是你嗎……”水墨低聲唸叨了一句。
“愛愛是誰?”康矮子突然斜了半個身子過來,水墨的心撲通一跳,又淡定說:“拙荊!”“噗!”譚九噴了半口酒出來,辛辣的酒嗆進了他喉嚨,譚九大咳。被他噴到少許的羅戰目不斜視,只用手背抹了下臉頰,順便帶馬快行兩步,離譚九遠些。
“什麼精?”康矮子的學識只夠打仗用的,這些文縐縐的東西他自然聽不懂。一個戰士好笑道:“拙荊就是內人,也是媳婦的意思,阿墨說的文雅,怨不得你不懂。”康矮子啐道:“狗屁文雅,你個馬屁精。”水墨毫不相讓:“那也比你就喜歡狐狸精強!”戰士們再度大笑。譚九又開始搖頭:“如此伶牙利齒,他們居然會喜歡……”說著他瞧向羅戰,一愣:“老羅,你離我如此之遠作甚?”
羅戰也不理他,忽然勒住了馬,伸手握拳,驃騎戰士們立刻齊刷刷地停了下來,包括水墨在內。紀律,往往是種習慣,當它融入你的骨血,你所做的就是條件反射,而不是犯錯。羅戰沉聲說:“前面已到御田外圍,勿再說笑!唐彪,潘得水!”
“屬下在!”兩個大漢聞聲策馬而出。“你們前去通報驃騎所屬到來,然後讓一人去稟告將軍,我等紮營何處!”“得令!”兩人雙雙抱拳,利落地掉轉馬頭,疾馳而去。方才只顧和康矮子鬥嘴,水墨這才發現四周雖然還是農田,但人煙皆無,顯然已被清退,不遠處更是旌旗連天,人聲馬嘶不斷。
幾隻不知名的小鳥從水墨頭上飛過,因為皇帝的御帳紮在河邊,與樹林還有一段距離,比起亂中有序的營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