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皇帝嘆了一口氣,輕輕擦拭著圖雅臉上的淚,“朕相信你,定是一場誤會。”圖雅想要對他微笑,可是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她喉嚨裡發出喀喀的聲音,喉骨被捏斷的聲音彷彿就響在水墨身邊。皇帝將她的屍身輕輕放下,“朕相信你,也得殺你,你為什麼不喝那碗茶然後乖乖睡覺呢?圖雅,你不知道有些話不能聽,有些東西不能拿嗎……”
一旁的男人不耐煩道:“夠了,你的多情對死人沒用!”皇帝快速地查檢了一番,皺眉道:“她身上真的沒用!會不會扔在半路上了?”“不可能。我一路追蹤,這女人練過點武藝,但一舉一動都迷不過我的眼!”男人斷然否認。皇帝環顧四周,水墨只能自欺欺人地緊閉雙眼,只聽他說道:“如果沒有掉落這裡,難道她一開始就沒有帶出,而是藏在了寢宮,想要欲擒故縱?不愧是草原之狼的妹妹,嬌憨的笑臉下也是玲瓏七竅啊。”
“你跟你那個皇帝老子可真像,小心一樣是死在女人身上的命!”男人諷刺道。殺了人都輕鬆自在的皇帝笑容一凝,忽然手刀腿踹,招式如電,一點也不似他平日的溫吞。那男人也不甘示弱地回擊,兩人糾纏一起又迅速分開。皇帝忽然笑道:“你的武藝又進步不少,上次在松巖城被顧邊城和謝之寒逼得逃命的滋味不太好吧。”
水墨已經沒有力氣驚訝了,她想著自己怎麼早沒聽出李振的聲音?想想那時他還帶著異幾分族的口音,現在卻是一口純熟的漢語。高延的大君出現在天朝皇宮已經讓人不敢置信了,而他和皇帝好像還交情不淺的樣子。水墨命令自己什麼也不要想,以免心跳過速,被兩人察覺。
李振懶得回答,他迅速地檢查四周,很快發現了地面上有拖曳的痕跡,進而找到了那個被殺的內侍。李振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將他從水中又拖上岸。兩個男人再狡猾多智,也想不出他為何而死,只鑑定出,他死於赫蘭特有的短匕之下。皇帝嘖嘖有聲,“想不到這小公主也有不少秘密嘛。”李振拍拍手站了起來。
此時傳來的動靜越來越大,有效地掩蓋了水墨的存在。皇帝皺眉道:“真是添亂,不知又出了什麼事了?”李振冷聲道:“不管怎樣,你今天殺了赫蘭圖雅,最好儘快除掉赫蘭巴雅。你故意中毒,又拖了他半月行程,此人極精明,草原那邊的動向瞞不了多久的。”皇帝一笑,“不用你操心,你做好你該做的就是了。”
李振一字一句道:“我已經做好我該做的了,不是嗎?”皇帝一曬,“你我也算是兄弟。想要掌握天下,就別太計較眼前得失。你沒了高月,我也沒了圖雅,大家很公平。”“這赫蘭女人算什麼東西!”;李振切齒道。
這時整個行宮的燈火一一亮起,皇帝說:“閒話少說,估計白震快擋不住了。如果我們的事被謝之寒那些人發現,你我死無葬身之地。本來想在半路上將赫蘭巴雅截殺,現在有了她妹妹這個藉口,倒好辦了,你速速離去,按計劃行事!我會讓人把這內侍的屍首先收走!”說完,皇帝抱起圖雅的屍身匆匆離去。
李振又緩緩巡視了四周一遍,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水墨眼睜睜地看著他的靴子離自己不過三步,只要他低下頭,扒拉扒拉樹枝,一定就會看到自己。以前讀到過一句話,當你信命的時候,你已經無路可退了。水墨現在就想著,自己上輩子造了什麼孽,被懲罰受這份活罪。
時間緊迫,顯然容不得李振細查,他終於揮袖離去。等他身影一消失,水墨直覺自己不能再留在這裡,元愛一直未歸,不是出事了就是有理由無法回來。水墨小心翼翼,儘量不發出聲音地從樹叢中退出。她必須逃,可怎麼逃,逃到哪兒去呢?
不經意間看見水池邊的屍體,水墨眼睛一亮,這主意雖不靠譜,也勝過原地等死。元愛說過,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她現在知道的秘密已經夠死十回的了,再無退路。迅速動作,水墨將其再度拖下水,同時為了防止自己身上的熱氣被人發現,她捏著鼻子走進水塘,蹲下身將全身浸泡,儘可能讓自己肌膚冰涼。
明知道那屍首就在不遠處,水墨強迫自己不去想,撕破內衫,將兩隻手腕厚厚包裹,以免被人摸出脈來。至於心跳,身上那件厚背嶽就夠使了,頭髮也披散下來,和臉上一樣,都抹上塘泥。塘泥帶著淤積的臭氣,水墨不惡反喜。
沒過多久,果然有人前來。水墨連忙半趴在水塘邊裝死,她泳技不錯,憋個半分鐘氣不成問題。只要來的不是白震那樣的老狐狸,應該有五成把握可以瞞過,雖然在宮中時間不長,但她深知這些內侍有多迷信。對於他們而言,碰觸一些不潔的東西,是會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