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人一樣,現在他又是一副商人的諂媚嘴臉。他剛要開口說些漂亮話,一匹快馬奔了過來,到了跟前一勒韁繩,“老闆,咱們的探子發現了赫蘭人的蹤跡,應該是赫蘭巴雅派出去的隊伍,他們顯然見到了火光,正在往回趕!”
顧邊城長眉一揚,一個嬌媚的聲音已經響起,“應該是齊格和阿濟,赫蘭王給過他們手令。”紅衣策馬上前,水墨吃驚的發現,這女人居然還是一副從容慵懶的樣子,絲毫也不像剛剛逃命出來的樣子。“可惜啊,就算他們回去,也只是自投羅網而已,赫蘭巴雅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沒了,是吧,水墨?”紅衣妙目一轉,就算有夜色遮掩,那閃亮之處的嘲諷也刺痛了水墨。
一雙異色的眸子立刻出現在眼前,祈求的,憤怒的,絕望的……水墨咬緊牙關,一言不發,這種痛苦或許是一種懲罰。顧邊城看了紅衣一眼,紅衣只覺得心跳一滯,臉上依舊是笑眼盈盈的,偏偏含在嘴裡的嘲諷再也說不出口。
“你去幫我弄點水來,我好把面具洗掉,”顧邊城溫言對水墨說。他臉上的妝是王老闆用米粉摻加了一些特殊的東西製成的。之前還好,剛才一番打鬥,現在已經糊在了臉上,有的地方還開裂了。“是!”水墨低聲應答,接過顧邊城遞給她的皮囊溜下了馬,向河邊走去。
顧邊城低聲跟王老闆說著什麼,水墨全都不放在心上,她現在只能讓自己什麼都不想。拖著腳步來到了河邊,水墨先掬了幾捧水撲在自己臉上,冰涼的河水讓她哆嗦了一下,沉重的頭部好像也得到了緩解。
水墨拿起水囊灌水,想了想,覺得那邊水流更深,也應該更乾淨,她拿起水囊又往裡走了兩步。彎腰,汲水,隨意地看了一眼旁邊的蒿草,手一頓。一股雖然很淡卻依舊能聞到的血腥味飄進了水墨的鼻端。
她維持著灌水的姿勢半晌,慢慢地轉動眼珠又看了過去,一隻雪亮的彎刀正斜指著她的脖頸……
…
雖然河水流淌過的聲音遮掩了很多動靜;但也遮不住水墨耳膜如鼓般擂響。水流的波紋晃動著對映在蘇日勒的臉上,血痕和汙漬混合在一起,那應該是一張狼狽的臉,可他的眼眸依舊冷靜,一時間,水墨分不清是刀光寒,還是他的眼光更寒。
喊,不喊?逃,逃哪兒去!遠遠看去,水墨彎腰汲水的動作好像是凝固了,紅衣狀似隨意地收回了眼光,輕輕一挽散下來的鬢髮,一個男人悄無聲息地從馬隊裡退了出去。
“王老闆,既然如此,在下先告辭了,”顧邊城沉聲說,他望了望河那邊,“水墨,走了!”“是!”水墨趕忙直起身來應了一句。蘇日勒一動不動,只有手中的彎刀稍稍調整著擊殺的角度。水墨相信,如果自己亂喊亂叫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殺了自己給赫蘭巴雅墊背。
水墨還沒想好該怎麼做才對,就聽見紅衣嬌柔地聲音響起,“就這麼走了?”輕輕淡淡地一句話,現場的氣氛卻一下子變了,也算久經沙場的水墨立刻感受到了這種變化,這變化裡帶著惡意讓她不自覺地摸上了腰間的匕首。
“紅衣姑娘何意?”顧邊城沉穩地問。“也沒什麼,錢都沒付清就想走,不太好吧?”紅衣笑嘻嘻地說。水墨突然發現馬隊不知何時變了隊形,對顧邊城和站在河邊的自己形成了包圍之勢。
“紅衣姑娘,我和王老闆有協定,一旦我回到邊境,所欠銀兩即可奉上!我們交易已久,這點信任總是有的吧?”顧邊城不為所動,微笑著看向王老闆。王老闆還是那副和氣生財的樣子,連連點頭,“那是,那是!”但他的手卻放在了馬刀的刀柄上。
“你跟王老闆怎麼約定我不管,到現在我還沒拿到我那一份兒,王虎大人,你說該怎麼算啊?”紅衣嬌聲問。顧邊城一笑,“好說,雖然不知道王老闆請了紅衣姑娘助陣所需多少,回頭王某一定雙倍送上!”
“咯咯,”紅衣輕笑了一聲,“那好呀,我現在就要!”她此話一出,馬隊頓時傳來了刀劍出鞘之聲,所有的武器都寒光閃閃地指向顧邊城。水墨大驚,扔下水囊下意識就想衝過去,蘇日勒極低地喝了一聲,“別動!”
水墨身子不自覺地一僵,就看見蘇日勒左腕向後面的蒿草叢裡一甩。悶哼響起接著撲通一聲,一個黑色的身影歪倒在了河裡,手裡還緊握著一把匕首,隱約可見他喉嚨上插著的飛刀。水墨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半趴在河邊的人,這傢伙什麼時候摸過來的?自己一點都沒發現。
水墨這邊弄這麼大動靜,岸上的人自然都注意到了,紅衣臉上的笑容變得有點僵硬。從一開始她就覺得水墨和這個所謂的王虎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