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聰明,心思一轉就明白了水墨在想什麼,記得在劫殺赫蘭巴雅之時,他曾叫過自己“阿七”,顯是誤會了什麼。
想到這兒,他突然對水墨做了個鬼臉兒,“小字文起,不是阿七。”正暗自揣測的水墨猛然被人看破了心事,不禁張了大嘴,不知所措。謝之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不知道為什麼,能佔這個一向伶牙俐齒的小卒子的上風,感覺很好,他邊笑邊轉身策馬朝鳳娘馳去。顧邊城看著離去的謝之寒,又看了看水墨,文起這個字號,他一向不喜歡被人知道。
“我們走吧,”顧邊城的聲音在水墨身側響起,正看著謝之寒的水墨一抬頭,馬上得顧邊城略彎身,那隻修長的手掌就在她眼前。連腦子都沒過,水墨就覺得自己手掌一暖,人已經坐在了顧邊城身前,已經有些熟悉的溫暖立刻包圍了自己。那邊正在和風娘“交涉”的謝之寒收回了自己的餘光,微笑著說,“風娘姑娘,廢話說得夠多了,要麼跟我們走,要麼留在,這兒!”
雖然隔的遠,但水墨依舊能夠感受到風孃的憤怒和無奈,她被迫下了自己的馬。不知道她跟那個王老闆說了些什麼,王老闆點點頭,做了個手勢。那些土匪再不滿也只能無可奈何地放下武器,任憑驃騎軍將他們圍了起來。
風娘臉色極差地瞪著謝之寒,“謝大人,我希望你說話算話!”謝之寒唇角一勾,“放心,我又不是土匪。”也許今晚失敗的次數太多,風娘早沒了平日裡的沉著冷酷,謝之寒一句諷刺也讓她兩隻手氣得直哆嗦。
王老闆急行兩步靠近風娘,低聲說,“姑娘冷靜,照顧好自己,不用擔心小的們!”風娘好像很煩躁,胡亂地點了下頭,一把推開擋在自己跟前的王老闆,走到謝之寒跟前伸出手,帶了點嘲諷地說,“謝大人,你還等什麼?”謝之寒咧嘴一笑,潔白整齊的牙齒反射著微光,“哈!”他一聲呼喝,烏雲邁著輕快地步伐轉身跑了回去。
風孃的手就伸在半空中,夜風吹拂著她的衣袖,她臉色極白。一個體形高大的驃騎戰士策馬上前,二話不說,將風娘一把扯上了馬,動作算不上粗魯但也決不溫柔。看著花容慘淡僵坐在馬上的風娘,土匪們有些騷動。
包圍著他們的驃騎軍絲毫也不掩飾殺意,王老闆相信這些冷酷的戰士甚至希望土匪們能騷亂下去,好給他們一個格殺勿論的理由。王老闆立刻回頭冷冷的,一一看過去,土匪們這才又安靜了下來,只能眼看著風娘被人帶走。
王老闆狀似無意摸了一下胸口,剛才風娘推他的時候塞了一樣東西在他懷裡,王老闆低頭掩蓋了自己的表情,顯然風娘並不如她所表現出來的那麼憤怒暴躁。風娘冷冷地看著顧邊城還有坐在他懷中的水墨,水墨調轉了目光,風孃的眼神讓她有些不舒服,除了憤怒,還有些別的……顧邊城看了一下四周,朗聲說,“我們回家!”
“嘭,嘭,嘭!”軍鼓悶響,旌旗飄揚,低沉的鼓音一下下的敲擊著人們心頭,水墨感覺自己的心跳已經跟鼓聲融為了一體,沉重而有力的跳著,彷彿下一秒就會跳出胸膛。暫充顧邊城親兵的水墨近乎瞠目地看著四周那些拼命激動呼喊的人,就算是現代的追星族也不過如此,而且遠比不上這些百姓的真誠熱烈而且守規矩。
周圍的驃騎軍卻是一付習以為常的樣子,人人背脊挺直,盔明甲亮,一臉肅容地坐在馬上,目不斜視。那些訓練有素的戰馬們也絲毫不受周圍嘈雜環境的影響,踩著自己的節奏前行。
太平關,曾是天朝防禦赫蘭最重要的一道關口,前前後後被襲擾三年,三個月前更是差點被赫蘭人攻破入城。太平關裡的百姓們都知道,一旦赫蘭人入城,除了屠戮,他們不會享有別的待遇,但足足輩輩生活在這裡的他們無處可逃。現在得知赫蘭人已被趕走,並與天朝簽訂停戰協議,這些百姓對驃騎軍的崇敬已接近了狂熱。
自從來到天朝,一直生活在最底層的水墨從沒有過這般待遇,受驃騎戰士們的軍人氣質所影響,她下意識地挺胸抬頭,讓自己坐的更挺拔一些。“快看,這就是驃騎軍!”“這才是我天朝的大好男兒!”“總有一天我也會像他們那樣!”一個響亮卻帶著些稚嫩的聲音吸引了水墨的注意。
她循聲扭頭看去,路邊擁擠的人群中,數個不過十三四的少年正滿臉崇敬和羨慕地看著驃騎軍從他眼前經過。其中一個個子最瘦小的,卻偏偏站在前頭。
這個對驃騎軍全神關注觀察的小男孩兒立刻發現了水墨的目光,他有些羞澀且激動,但仍努力地挺起自己並不寬闊的胸膛迎接水墨的“檢閱”。水墨心裡一怔,一瞬間,她彷彿看到了魯維,他也曾經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