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好快,看來陷阱來不及啟用了。他一個翻滾,夾持著水墨往前奔去。騎馬追上來的阿七一聲朗笑,“赫蘭巴雅,你們赫蘭戰士不是自稱馬上生,馬上亡嗎,現在這般形狀實在可憐,不如束手就擒,本將給你指條生路如何?”
拼命奔跑中的赫蘭巴雅對於他的譏諷只當沒聽見,突然他身影一個踉蹌,好像被什麼絆到了,人摔倒在一塊巨石之旁,又立刻爬起來接著跑,樣子狼狽至極。阿七冷冷一笑,催馬趕上,搭箭欲射,卻忽然聽見那個水墨啞叫了一聲,“別過來!”
他聲音不知為何很虛弱的樣子,一出口就被山風割的七零八落,但耳音靈敏的阿七還是聽到了,他下意識地勒住了馬。“咴!”戰馬登時長嘶了一聲,依然隨著慣性往前奔了幾步才站住了腳,阿七猛然感到山風忽然強烈起來,他凝神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赫蘭巴雅身後一片黢黑,山影隱約,竟然是一處懸崖。
方才自己的視線被那塊巨石所擋,如果按照赫蘭巴雅的“指引”追擊過去,戰馬定然收不住腳,自己會連人帶馬跌入……這樣的聯想讓他渾身汗毛直豎,不是恐懼,而是巨大的憤怒和恥辱。如果不是那小子一聲示警,自己就真的會中計,赫蘭巴雅!!
阿七冷冷一笑,翻身下馬,動作從容。他一向如此,越憤怒越冷靜,或者說是冷酷,全不像平日裡懶洋洋,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這是顧邊城給他的評價。他沒有貿然上前,那個叫水墨的小子算是救了自己一次,原本是因為好奇還有城哥的許諾,自己才打算在可控的情況下保他一條命,不過現在,必須得救他了,自己從不欠債!
那個赫蘭巴雅實在很狡猾,正想著該如何下手才好,阿七的瞳仁猛一縮,他想也不想地就出手了……
這邊赫蘭巴雅低低地嘆了口氣,很無奈的樣子,“你真會壞我的好事啊!”身後烈烈的山風正呼嘯而過,他皮帽上的兩條貂尾被風吹的是張牙舞爪。水墨覺得自己的手腕開始發麻,頭暈暈的,嗓子如同炙熱的鐵砂燙過,剛才那聲示警完全是她下意識地狂吼,但出口的聲音微弱至極,好在那登徒子耳音不錯,聽到了。
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水墨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裝滿了漿糊,越來越沉。暈沉之際就聽到赫蘭巴雅在自己耳邊說,“既然你壞了我的事,那就跟我一起吧……”一起什麼?水墨就覺得身體一空,冷冽的山風呼嘯而來。
“啊!”水墨痛呼了一聲,那原本已經麻木的手腕上一陣劇痛傳來,彷彿之前咬了她一口的蛇又重新纏了回來。她努力睜眼望去,這才發現受傷的手腕被一條長鞭緊緊繞住,自己正在往虛無裡墜落,腰上卻被一隻手臂緊鎖不放。
“謝大人!”跟隨而來的驃騎戰士眼看著阿七正被那股力量往懸崖邊扯,頭盔已然掉落,他大驚失色,想都不想就搭箭射去,繃得筆直的長鞭“啪”的一聲脆響,登時斷裂開來……
安雅(一)
“唔……”水墨低低地呻吟了一聲,醒轉過來。眼睛剛一張開,只覺得四周彷彿皆是黑暗,一股眩暈隨即襲來。她趕緊閉上了眼,可沉悶的頭痛以及周身肌肉的痠軟讓她很不舒服,也立刻記起之前發生了什麼,這麼說自己沒死?!
水墨下意識去摸自己的手腕,觸手可及的是一片柔軟的布,並非是自己那身粗糙的賤卒“制服”。火辣的痛感隱約還在,但更多的是一種清涼的感覺……“你醒了?”一個聲音在她附近響起,水墨撫摸手腕的動作一滯。
那人沒再繼續說話,但水墨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才對,只能裝做尚未徹底清醒而閉眼不語。他救了自己?這是哪兒?現在什麼時候了?之前的一幕幕迅速從她眼前滑過,被掠走,蛇噬,墜崖,長鞭,那雙眼……
想到這兒,水墨一怔,她忍不住睜開眼眨了眨,頭頂上方依然是黢黑一片,耳邊卻傳來噼啪之聲,偶有亮光跳躍。轉頭看去,赫蘭巴雅生了一堆篝火,手裡正拿著個什麼燒烤著,水墨這才遲鈍地聞到一股肉香。赫蘭巴雅偏頭看了她一眼,臉上淡淡的笑意依舊,那隻異色的眸子被火光映襯得越發深藍。
“你到底是誰?”見水墨看他,赫蘭巴雅微微一笑問道。水墨的心猛地一縮,第一反應是自己露餡了,但她強行剋制自己想去檢查衣服的行動,而是默默地感受了一番。
裹胸依舊,那種緊勒的感覺讓她稍感安全,她又假裝難受的去鬆了鬆領口,手一摸上去,她立刻放鬆了下來。為了安全,元愛給她又逢了幾個背心,穿起來十分麻煩,繫帶眾多,但相對安全,除非有人生扯。而且水墨更是多了個心眼兒,最後打結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