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無還口之力。我在隔壁看著兩人鬥嘴幾乎沒把牙笑掉。
福生不是那種沉悶的人。也許她看上去老實,但卻不呆板。她時常會逗得我樂,是由心底發出的笑聲。
我想,我得改變下策略。她現在看到我都起條件反射的厭惡了。
我想了很久,覺得還是真誠一點兒好。
我打算很真誠地和福生交往。
然而福生用讀書人的尖酸刻薄傷了我。
她欺我小學畢業,文縐縐地對我說文言文,罵我以貌取人必然是無內秀之人。老子好歹還是她老爹學校MBA的研修班學生。
學中文的就了不起?我不學中文一樣說中國話!但是她懂財務、懂管理嗎?
她真當我是文盲?!
她就不知道我其實也非常想讀書,正兒八經地讀初中,讀高中,上大學。那會兒要不是家裡經濟緊張,我媽會捨得讓我十三歲就去當兵?
一頓飯吃得不歡而散。我一想起這事就生氣,一生氣就非拿下她不可。
要我再直接去找她,我拉不下這個臉,心裡又窩著口氣,只好從外圍包抄。
福生的社會關係非常簡單。我的好處是出門朋友多,就有意認識了梅山。他也是丁越的好朋友,是個挺痛快的人。我沒費多少功夫就和梅山相處愉快。
我的目標當然不是梅山,而是他的女朋友——福生的好友梅子。
這女孩挺辣,老母雞似的護著福生。我足足花了兩個多月才讓梅子相信我是一個好人。
我有時候也在想,我怎麼對拿下寧福生這麼執著?是真的對她痴心看上她了還是因為別的?
但是心裡就擰著一股勁,非追到她不可。我懶得去分析目的與原因,我這人做事就這樣,認準了就不管別的了。此時眼中就只有福生,心裡認定她是我的人。
有次梅子無意中說起福生被一個開茶莊的人糾纏。我知道福生常去遊心齋喝茶,我也沒太在意,我對她的愛好也沒有要去幹擾的意思。但是徐成亮糾纏她,我就不能不管了。
福生也很乖,自覺地避開徐成亮。
然而徐成亮卻似有毛病,他的話傳到我耳朵裡已經很難聽了。
福生根本不可能和他發生關係,更不可能讓徐成亮拍裸照。這是怎麼回事?一查才知道他原來還是有案底的。
晚上我帶了幾個兄弟去徐成亮店裡。我是做哪行的?我一眼就看到他店裡裝了攝像頭,結果在他店裡還真找出了他說過的能做證明的照片。
“你這麼大年紀的人了,她是個才出社會的小姑娘,你不嫌丟人?”我看到照片火氣就上來了。
這廝還不承認是他合成的裸照。我懷疑他精神不正常,說話偏執。
對他還有什麼可客氣的。我砸了他的店,揍了他一頓,告訴他最好別在本市出現,否則見一次就揍一次,開一家鋪子就砸一家鋪子。
我讓同去的兄弟別把這事傳出去。雖然是合成的照片,一旦流言起來,福生會受不了。
梅子知道,是我故意讓她知道的。她當然地就站在了我這邊,對我追求福生大開方便之門。她要是告訴福生也沒關係,福生會記我一個情。她要是不說出去也很好,省得福生有心理陰影。
我拍著梅山的肩說:“你找了個很義氣的女朋友。和這樣的女朋友相處不會累。”
梅山笑逐顏開。梅子當即又義氣了一回,把福生約來了紫藤茶樓。
那個下午,福生在紫藤茶樓溫暖的陽光下睡著了。
庭院裡安靜得連風都停住了。
我第一次有機會仔仔細細地看她。
福生不是很漂亮的人,但是她的面板在陽光下顯得乾淨極了,沒有半點兒斑,像新剝殼的煮雞蛋一般嫩滑。反正看在我眼裡,就很美麗。
我坐在她旁邊,看到她恬靜地睡,就是看不夠。不是看不夠,是看得嚥了口水。多新鮮的人哪!定了,她是我的!
我回去後拐彎抹角問薇子女孩子喜歡什麼花。
她很警覺地問我:“你要送花給寧福生?你先送花給我。”
“你要什麼花?”
薇子的眼睛亮了起來,“玫瑰,一枝就好。一心一意。”
“嗯,我就送這個給福生。”
“夏長寧!你太欺負人了!”
我嘆了口氣,“薇子,咱們沒戲。明白?”
她先是狠狠地瞪著我,然後告訴我丁越的意思,還說出了她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