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2 / 4)

,不管是誰家的,打死就是。這才把那些佔便宜的人嚇回去了。

劉穎跟著鳳友朝苞米地裡摸去。因為不知道要出什麼事,她比鳳友更激動。也象鳳友那樣,她貓下腰。這個姿勢,使她的膽子壯了。她覺得,現在自己有了這樣一種可能:如果抓什麼,她會跟鳳友一起撲上去;如果逃跑,她會跑出自己從未跑出過的好成績。進了苞米地,鳳友先停了一會。劉穎在他身後,看著左右,實際上,主要是看鳳友。他身體的每一個動作,如果不規範,就會使她作好準備,因為,鳳友可能是害怕了,他們可能面臨著某種危險。從心理上說,她並沒有覺出什麼危險。這正是她從城裡來這兒前想象的情景。苞米地裡的聲音,是這個神奇山村的一部份。她,就是為它而來的。跟在鳳友的身邊,她為自己的年輕而高興,為能跟鳳友一起尋找什麼而感到幸福。深深地,她聞著苞米的成熟的氣味,幾乎陶醉了。那甜絲絲的空氣,似乎本身就含有感情的激素。

在距那個聲音五十步的地方,鳳友又停下了。這時,他看到了一個黑影。好像是一個人。鳳友看著它,又把這個想法否定了。人不可能那樣掰苞米,發出那樣的喘息。劉穎也聽出來了。上前,趴在鳳友耳邊,把聲音壓到最低:“是豬。”鳳友蹲下來,把槍架起。這杆槍,五步之內打一頭牛都打不中的,屯裡人都知道,為此開了很多關於它的玩笑。鳳友只想嚇唬嚇唬這頭豬。它膽子太大,在那裡用心地做它的事,沒有意識到它弄出了多大的動靜。有意把槍口抬高,照著那豬的上頭開了一槍。鳳友的想象的是,那豬會驚得一頭竄出苞米地,玩命地朝家裡跑,幾天之內再不敢出圈。槍響過後,就照著這樣的期望,兩個人靜靜地看著。那黑影沒有跑,沒有發出豬應發出的尖叫。它的身子,似乎堆在了地上。從它的痛苦的呻吟,它的身影的動彈上,可以看出,它中彈了。鳳友的那有意瞄高的一槍,反而把它打中了。這個事實,立刻使鳳友覺得事情不大好了。任何事,結果不是你所預想的,很可能就不是好兆頭。

從黑影那裡終於傳出了一叫喚,那不是豬的咆哮,雖然低沉,卻令整個山谷都有了顫抖。受到了槍擊,而且,是在它最平靜、最放鬆、認為最安全的時候,這,使它憤怒。每跑一步,它體內的瘋狂激素就增添一分。它知道,不抓住那個射擊者,把他撕個粉碎,很可能,自己會因這瘋狂而把周圍的世界都毀了。鳳友心裡清楚,他們跑不過那個黑影。他知道西邊有一棵大樹,離他們只有幾十米,就在苞米地邊上。用力拉著劉穎,他們就朝樹那邊跑去。有一頭公牛,因為太老,早就被隊裡閒放在山上。因為它為隊裡的生產出了那麼多年的力,沒有人敢提出殺了它賣肉。它不時地在田間地頭出現,吃點草,喝點水,然後就在陰影裡靜靜地臥著。鳳友今晚來河套地時,發現了它。怕它進苞米地,就把它拴在了這棵樹上。它的周圍都是嫩草,想起時,它就可以一口一口地品嚐。

看到鳳友和劉穎朝它跑過來,牛並沒有動。人總是跑來跑去的,有時還互相罵著,這些,在它已經習慣了。看鳳友和劉穎上了樹,它才稍稍有些吃驚了。它知道,人不急的時候,是不會上樹的。然後,它就嗅到了那股味道。立刻,老牛就知道了那是什麼。當它的祖先在蠻荒時代跟那東西相處時,就知道了它的危險。並且,把這個資訊遺傳下來。在老牛的身上,因而就有了一種本能。每當嗅到那個氣味,知覺到那野性十足的傢伙出現時,它就要採取行動。首先,它必須逃命。鳳友拉著劉穎到了樹上,才覺得奇怪:按說這樹平時他是不可能爬上來的,此時卻一下子上來,還拉上來了劉穎鳳友猛然想到,它也是爬樹好手。他的心頓時沉了下去。劉穎並沒有想到這許多。那個大傢伙的響動,它噴出的氣息,把她嚇得張大嘴巴,要叫,卻發覺自己無聲了。她不知道這就是土豹子。眼看著它張著黑洞洞的大口,撲向了大樹,劉穎的第一感覺就是這稞樹,雖有兩人合抱那麼粗,馬上就要被它一口咬斷。她閉上眼睛,甚至想把耳朵也閉上。緊緊地摟住鳳友,她把頭埋進了他的懷裡。

鳳友看著樹下,好半天,他處在視而不見的感覺中。那頭牛,他是知道的,拴得那麼牢固,不可能掙脫。他看著那牛面對著土豹子,猛掙了兩下之後便不再掙了。土豹子幾次朝樹上爬,都沒有成功。它根本沒有機會接近樹。鳳友過了好久才明有了其中的原委。是那頭牛。它的黃黃的皮毛,在夜色中顯得那麼蒼白,跟土豹子的一身森黑形成了對照。它老了,因為恐慌,顯得更老,大口地喘著,費勁地集中著自己的精力。但是,鳳友看出了,正是它在跟土豹子抗衡。用它的又老又禿的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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