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2 / 4)

無意中,單獨出來,已經引起了什麼樣的注意。現在,這個注意正一步步接近。要把整個的肉體控制住。它要回到被窩裡,警報這個異味的來源。試了兩下,沒有成功。更大的力量,把它死死地壓在了炕蓆上。它就再也不動彈。

這個有力的刺激,似乎使她有了感知。在被窩裡,她動了幾下。她的意識,是要她醒過來,睜開眼,儘快起身。但是,酒精對她的中樞神經,發生了那麼大的作用。她無法執行這個意志了。所以,四肢動了一會,肌肉又都松馳下來。

她開始做夢了。沒有情節,沒有人物。到處都是陰影,不時,便有一種霧狀的東西把她纏住。她的心裡,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安。她四處走,朝每一個角落看,想找出令自己不安的原因。什麼也沒有。然而,一會比一會,她的不安更強烈,更真實了。她想擺脫它,卻發現自己生活在了恐怖之中。沒多久,她發現了這恐怖的原因。自己是一個人,在一個沒有任何其他人類的世界上。舉目四望,到處都是荒涼和野蠻。這時她才發現,自己是在一棵樹上。樹的下面,有一隻土豹子,正張著血盆大口,發出一種無聲的吼叫。它在朝樹下撲,叟看著就要上來了。第一次,她感到了死亡的接近。土豹子到了眼前。她能聞到一股血腥味。如此之近地看著它,那可怕的動物,她大叫,一點聲音也滑了。她可以看見土豹子的每一根毛的飛動,卻看不清它的面目。這是很奇怪的。她想看它,特別是想看清它的那對小眼睛。它們一定是最可怕的。可是,她要看。

然後,她就感到了巨大的壓力。她明白,是土豹子撲了上來。她想掙扎,立刻又放棄了。那重壓的力量,也完全控制住了。剎那產,她的最後的意志也消失了。她的感覺是,它本存於她的身內,卻被那個重力壓出。一下子,她就成了一個空殼。那真空的感覺,漸漸地浸入了她的大腦。她和她周圍的一切,就變成了一片空白。土豹子對她來說,也就不存在了。唯一的真實就是那力量,那重壓,它不是要把她壓住,而是要把她擠扁,將它變成了一個平面,一直把她壓入地心深處。正是這最後一個感知,象一道電光,刺激了她的最後一根神經。她要表示出自己的恐怖。她想掙起,脫離那萬劫不返的深淵。可是,自那裡發出的引力,把萬物都吸人。她不過是一片小小的樹葉。跟那股引力的對抗,就象一粒原子對抗整個宇樣。她看著自己成螺旋形狀,掉了進去,再無可能回頭。

那一瞬間,她行旬感到了心靈的深痛。那是無名的恐怖引起的痛苦。她太渺小,太無能為力。在那巨大的威脅下,她的整個靈魂都沒有了歸宿。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它的重壓下粉碎。這個命運,使她心痛欲裂了。很快,那種痛感具體化了。它從遙遠的地方,從一種抽象的意義,一下子落入她的身上。當它以某種形式,不可名狀的形式,同她的肉體一接合,她就重又回覆了原形。於是,她又感到了自己在那個巨獸的重壓下。它用一雙利爪,撕裂了她的身體。從她的下體的某一處,傳來了一陣劇烈疼痛。她醒過來了。那個夢太真實,也太可怕,她面要好長時間,才能掙脫它的幻影。然而她很快就明白,它不是夢。在她身上,真地有一個重物。不是土豹子,也沒有那麼重。對她的全部感覺來說,現實忽然變得更加可怕。因為,它是一個人,一個完全不可能的男人。正在她的身體上,把她的現實變成了惡夢。

她張嘴要叫。一隻大手把她的嘴捂住了。她睜眼要看。這才發覺,眼前是一片漆黑。一條枕巾把她的臉整個矇住。她拼命動著身子。她把雙腿朝牆踢去,卻踢在了空中。夢裡出的汗,本待消散掉,這時出得更多,鹹味更足了。她的鼻孔裡噴出的氣,也噴出了汗珠。她覺得現過一秒鐘,自己就會完全瘋掉。她怎麼了不能相信,夢裡的情境,那嚇得她半死的夢境,竟然是真的。眼下她就在自己的屋子裡,受到了這樣的汙辱。比起夢中的野獸的攻擊。這時候,她多麼希望是另一場夢在折磨人。她睜眼的目的,就是盼著從夢中掙出。可是,雖然什麼也看不見,屋裡的酒氣,炕蓆的熱火,還有自己所能感到的壓抑,充分地顯示,這是一個最殘酷的現實。

身上的壓著的這個人,忽然間沒有了人的性質,她只覺得他是一個極抽象的東西,一個獸性的凝聚品。在她二十年的人生裡,一直有種種可怕的因素跟從著她,要取消她身上最美好的品質,要把她從聖潔變成一堆肉,沒有意義的靈魂。她堅信這個邪惡的企圖永遠不會得逞。布此刻,它在於什麼?它得逞了。的雙手都被抓住了。現在,她就把全副的心智,都集中到了那裡。她要從那一雙有力的大手中掙出。平時自己的小手從未如此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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