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2 / 4)

說。可是,他們喝得爛醉了,哪裡還聽進鳳友的話,只是回頭亂罵一氣,讓他住嘴,否則就把他按在雪堆裡活埋了。鳳友一聽,他們醉得神志全失,真不敢再吱聲了。走啊走啊,只知是在林中穿行,上坡下坡,也不知行了多遠,要到哪兒去。天黑了,鳳友凍得快要僵了,意識漸漸模糊。聽到了一陣狗叫,好像是,到了一個什麼地方,爬犁停下來了。

感到一條大狗撲了上來,在鳳友身上拱了好幾拱,把粗大的冰冷的尾巴掃到他的臉上,火辣辣的疼。聽見一陣哈哈的笑,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聞到了炊煙味,煮好的苞米碴子味,還有烤土豆的香味。鳳友以為是到了一個很大的屯子,少說也有一百戶人家。矇眼布忽然扯開了,他迎面看到了一團篝火,火上架著鐵鍋。還有三個人。此外,便什麼都沒有了。那兩個自然是黃黑狗皮帽子。另外一個,卻是女人,也戴著巨大的狗皮帽子,只不過,帽子是白毛的,使她的整個形象柔順了許多。穿的衣服太亂,太複雜,鳳友看不出她多高,多胖,甚至也不知她有多大歲數。她跟那個熊人說話,用的是鄂倫春土語,聽不出他們是什麼關係。看三人之間親密的樣,更讓人迷惑。忽見那女人朝鳳友指了指,說了一句什麼。黑狗皮帽子就哈哈怪笑,比劃了半天,都是最可怕殺人動作。那女人也跟著笑,突然又說了一句。黑狗皮帽子愣了一下,顯然是不同意她的什麼想法。那黃狗皮帽子卻嘿了一聲,過來,踢了鳳友一腳,把鳳友的身子翻過去,給他解開了皮套。

鳳友得到自由,卻不動彈,眼睛瞪著那個女人,好像是她把他害成這樣的。那女人尖聲叫起來,說:“俺放了你哩,你咋還不走呢?”又指著那兩個男人,笑道:“你再不走,俺這兩個哥哥,就要把你擱雪活埋了,埋一宿呢,不冰死,也憋死了!”見鳳友還是那個表情,她有點奇怪了,走上前來,拉了他一把。見鳳友跟著她走了一步,便又樂了:“俺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呢!這就好了,過來吧,烤烤火,喝點茶。”鳳友隨著她的意思,坐在了火堆邊,緊緊地挨著她,接過了一個大鐵茶缸子,捧在手裡,先珍重地暖了暖手,然後,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下去。啊,茶是加了糖的,入到胃裡,頓時,鳳友眼睛一亮,血液流動,在全身過了一個小周天,又活過來了。眾人問:“你為啥偷我們家的狍子?你不知道,照我們規矩,誰幹這種事,是要荷裡啊荷的,也就是全身都是血檁子,再下到雪裡,那才叫要命哩。”鳳友瞪了她一眼,又瞪了那兩個熊人一眼,恨恨地說:”我沒偷狍子!”黑狗皮帽子正喝茶,一下子全吐出來,叫:“放屁,放屁,你真能放屁!”黃狗皮帽子剛要倒茶,也住了手,朝鳳友比劃著罵:“你真是瞎白虎哩!你不偷,那俺問你,你弄個爬犁藏在那兒幹啥?啊?你說哩?”黑狗皮帽子樂得大吼,一雙小眼瞪得像鑽石一樣亮:“是哩,你說話呀!不偷,你把爬犁藏在俺那狍子套邊上千啥?你說哩?”鳳友張口結舌,什麼也說不上來了。

兄妹三人指著鳳友的鼻子放聲大笑,不住嘴地說著他們的土話,再不理他了。鳳友呆在一邊,吃著他們丟過來的土豆,打量周圍的地形,好像他是一個臨戰的將軍,必須把這地方記住,以後好跟他的地圖相對照似的。這是一個山谷,深入到了完達山的內裡。四面都是厚重的松林,能聽到低沉的松濤響,那麼有力,使人聽著聽著就喘不上氣來了。

而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山岸,還有一個不小的洞。洞裡面經過了精心的佈置。有狗皮褥子,有各種炊具,還有打獵的傢什。那隻灰色大狗長得比狼還像狼,蹲在洞口,目不轉睛地盯著鳳友。鳳友很怕它,打了個哈欠。再一看,它還在盯著他,心裡有氣了,卻不知拿它怎麼辦。那黑瞎子哥倆鑽進山洞,要睡覺了。又想起了鳳友。黑狗皮帽子過來,要將鳳友的手再綁起。—那女子道:“我來吧。”過來,用一根皮繩,把鳳友照原樣反綁上了。然後,她笑了一聲,丟給鳳友一張狗皮褥子。鳳友躺在了火邊,蓋上厚厚的褥子,竟不覺怎麼冷。

睡到後半夜,他忽然醒了,第一個意識就是:“咦,我在哪兒?”很快地便想起了一切。他責怪自己:“怎麼睡著了?”於是回憶起自己在躺下時盤算好的一個念頭:想法逃走。一想到這裡,他急忙坐了起來,迎面感到了一股刺臉的山鳳。火已經熄滅了,黑暗籠罩著一切。隱隱約約,能聽到山洞裡傳來粗野的、怪聲怪氣的呼嚕聲,他還以為是黑瞎子在那邊。想起了那對熊一樣的兄弟,他不由得笑了,也不由嚇得打了一個抖。手上的綁繩已經鬆了。可是,畢竟還綁著,行動不便,即使逃走也只有凍死的份。鳳友看著沉沉的山谷,聽著陣陣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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