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購置地一套公寓,去除一切偽裝,終於恢復了本來面目,接著又馬不停蹄地打車回家,驅車直撲特勤處江東基地。
直到坐進辦公室中,方才長長鬆了口氣,心頭一塊千斤巨石終於落地。以他今時今日地身份,不可能再象從前那樣動不動就搞人間蒸發了,更不能在一些無比重要的關頭消失不見,否則還不鬧得滿城風雨。這大概也算身居高位的一項苦惱吧,身為千萬人矚目的焦點,一舉一動都必須格外謹慎。
事實上,早在他還在飛機上時,就已經接到了謝陽打來的電話,鄭重其事地向他報告了從東北亞站發回的最新情報,朝國突發嚴重內亂。言下之意是,請他立即回本部主持大局。
此刻,周天星的辦公室中,聚集著海外部幾乎所有中高層幹部。新任技偵室主任宋鑫上校正面色凝重地向會議作通報:“今天凌晨五時二十分左右,我部東北亞站駐平城的一個聯絡點突然遭到一夥不明身份武裝人員突襲,僥倖的是,由於我們地同志應變及時,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只有一個輕傷,聯絡到在同一時間朝國猝發兵變,我認為,有理由相信。這兩件事存在相當大的內在聯絡…”
周天星面罩寒霜,雙眉緊鎖,作出凝神傾聽狀。實則,所謂的東北亞站遇襲事件,正是他本人一手策劃的計謀,讓劉紹霆派了幾個僱傭兵去該站駐平城的聯絡點隨便放了幾槍,當然不會造成什麼嚴重損失,更不會打死人。之所以這麼做,無非是要製造一種形勢。把特勤處牽進這潭渾水,這樣他才能名正言順地動用手下的力量,而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等一下。”
他忽然抬起右臂。止住了宋鑫的長篇大論,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沉聲問道:“先不要說這些細節,我現在最想知道地是,在平城乃至整個朝國,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宋鑫是個五十開外地沉穩男人,曾任海外部北美站副站長,在美國一干就是二十幾年,不久前剛被周天星召回本部。不但提了職務而且升了軍階,至少對他個人而言,這位年輕上司是值得他格外尊重的,雖然被打斷了話頭,臉上卻無一絲異樣情緒,順理成章地介面道:“根據總部方面傳來地通報,目前情況尚未明朗,但朝國境內一定發生了極其嚴重的政治動盪,據衛星偵察顯示。朝國境內有大批軍隊向首都方向集結的跡象。另有一個剛剛收到的訊息,北京時間上午八時許,朝韓兩軍突然在邊境地區發生區域性衝突,但規模和性質目前都不得而知。”
周天星霍然起身,揹著手在房中踱起步子,屋子裡只剩下他的皮鞋踏地聲。
“天星同志。”
謝陽忽然站了起來,打破了沉默,語氣有點激動:“我認為這件事實在蹊蹺得有點過分了,平城的那個聯絡點最近剛剛搬過家。人員也有所調整。怎麼會這麼快就被人盯上了?我認為這件事一定和教廷或者千年教脫不了干係。”
周天星在他面前停下腳步,深深凝視著他。一字字道:“你地意思是,這次朝國的政變,教廷或者千年教必然牽涉其中,你是這麼想的嗎?”
“毫無疑問。”
謝陽挺起胸膛,自信滿滿地道。
周天星會心一笑,點頭道:“謝陽同志,我們倆想到一塊去了,問題地關鍵是,應該由誰帶隊去朝國?”
謝陽也笑了,欣然道:“我就等你這句話呢,如果你不反對,我想親自去走一趟。”
周天星馬上搖頭,曬道:“開玩笑,你要是去了,部裡的工作誰來主持?要去也只能我去。”
不待對方回答,又打出一個噤聲的手勢,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語調鏗鏘地道:“朝國乃我東北邊陲之屏藩,絕不容有任何閃失,茲事體大,刻不容緩,就這麼定了,我去!”
棒啦一下,屋中的軍官們全都站了起來,人人都露出不以為然的激動之色,康伯達邁前一步,亢聲道:“首長,您怎麼可以親身涉險,這不是打我這個行動隊長的臉嗎?”
周天星冷冷瞥他一眼,不假辭色地道:“首長就不能涉險嗎?革命軍人還分什麼高低貴賤,你的理由不成立。”
“我也不同意。”
元朗也邁前一步,大聲抗辯道:“革命軍人是不分高低貴賤,但也要分輕重緩急,海外部可以沒有我元朗,但是絕不能沒有您。”
周天星目光淡定地望著他,用一種近似嘲諷的口氣道:“既然你想去,那麼請你先告訴我,對方這次大舉來攻,究竟策劃了多久?有多少潛藏地實力?半島局勢會向何處發展?你需要帶多少人和裝備?有沒有必勝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