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兒意外,但偏偏端惠長公主又是個虛不受補的,大補的東西都用不得,只能慢慢調養著,幸好雖然消瘦了一些,精神頭卻還很好。
另外一個要操心的,卻是家中的小妹寶釵,一回到京城,薛蟠才知道自從得了探花成了駙馬,給寶釵提親的人都快踏破門檻了,薛王氏一個個看過去,愣是沒有合意的,倒不是她眼高踩低嫌棄人家家世不好,薛王氏過了半輩子的人,心中很是明白,即使現在薛家是顯貴了,但在那些大家子眼中,也不能算什麼,這能上門看得還是公主的面子。
但也就是這一點,讓薛王氏很不放心,公主的情況她是看在眼中,女人生孩子是一道生死關,何況是體弱多病的公主,不是她要咒自己的媳婦,但那種事情誰說得準,要是真的有那麼一個萬一,那不是耽誤了寶釵。
一邊精心照顧著媳婦,立志要將她的身體調理好,一邊卻為女兒操心起來,這都過了及笄了,要是再耽擱下去,可真的晚了,薛王氏也不求別的,只要那女婿自個兒是個上進的,家中老人和氣能容人,一家子沒有那麼多的花花心思,能善待寶釵就好,但偏偏就是這樣的,還真是難找了。
薛蟠回到京城的第二天,就有人找上門了,這個人算起來還是薛蟠的學弟,只是晚了幾年的國子監貢生,此人姓吳名越字卓才,在國子監中葉絕對是個鼎鼎大名的人物,當然,這個大名也不是什麼好名聲,吳越少年長得週週正正,要是塗黑了臉加一個月亮就是包青天型別的,為人卻沒有包青天的才能,是個絕對認死理的人,他之所以能進國子監,是蒙了祖宗的福音。
吳越的爺爺是先皇的內閣大臣,文淵閣大學士,在先帝時期很受信任,為人圓滑世故,當了將近四十年的官,愣是沒有得罪一個人,倒是跟現在朝上不少官員的關係都很不錯,絕對是個頂頂的老狐狸,但就是這隻老狐狸,一輩子也就生了一個兒子,年紀輕輕就死了,留下的那個孫子就是吳越。
吳越一點兒也沒有繼承到老爺子的圓滑世故,一股腦兒就鑽到書堆裡去了,每天對著經史子集校古拷今不亦說乎,要說李元峰李狀元是明智的躲在書堆裡避風頭,那這位絕對是樂在其中,對應酬什麼的不屑一顧,每每氣得老爺子怒髮衝冠,卻又無可奈何。
看見吳越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孔時,薛蟠抽了抽嘴角,心想這麼嚴肅扮門神啊,這時代應該不流行冰山男吧,又想到皇帝陛下那張冷臉,頓時覺得還是自己兄弟的好看,至少看著順眼不是,當下就以為這位是被家中逼著過來提親的。
出乎所有人預料,那吳越拱了拱手,對著在座的薛蟠和薛王氏做了個禮,一板一眼的說道:“薛大人,薛老太太,在下今日過來,是專程來向寶釵姑娘提親的。若不是那日寶釵姑娘伸出援手,在下怕是要遭大難,此情此意無所回報,只願一輩子照顧寶釵姑娘。”
薛蟠只聽得糊里糊塗,怎麼聽著像是發生什麼狗血的窮搖情節,少年書生受傷之後,被美貌善良的小姐所救,兩人暗生情愫,最後啥啥啥有情人終成眷屬什麼的,但看著眼前那張大冰臉,薛蟠又覺得自己絕對是幻聽了:“你說什麼?”
吳越還未說話,跟著一起來的老爺子終於忍不住了,就孫子這個模樣,人家還以為不是提請是來要債的呢,好不容易這個臭小子動了心思,自己也只能給力一把了:“咳咳,小薛啊,事情是這樣的,上個月這個時候,我這個不孝孫兒去寺院借閱經書,誰知回來的時候馬驚了,被從馬身上摔了下來,當場就斷了小腿骨,要不是薛姑娘正巧經過搭救,我孫兒的腿指不定就落下毛病了。”
“此後我便想好好感謝薛小姑娘,細細一打聽,卻原來是端惠公主家的小姑子,向來是個端莊賢淑的好姑娘,我這孫子從那時起就不能忘懷,指明瞭非卿不娶,這不求著老夫上門來提親了。”老爺子一番話說得抑揚頓挫,他當然不會說,自己是經過明察暗訪,發現黃帝和薛蟠之間交好已久,黃帝看著並不是多麼看中薛蟠,其實明裡暗裡多有維護,現在又把妹妹嫁過來,只要當今皇上在位,這薛家即使不能一直顯貴,也不會落得不堪下場,這才會點明孫子那點小心思。
薛蟠噎了噎,心中暗暗想著他怎麼就沒有看出來那誰誰誰哪裡有非卿不娶的意志了,從頭到尾都是一張冷臉,不對,那面無表情的後邊,通紅的耳根是怎麼回事,這個人不會是害羞到不行才假裝冰山的吧。
其實薛蟠對吳越也沒什麼不滿意的,家世那絕對是比自家源遠流長的,他爺爺雖然已經退出了朝堂,但影響力依舊在,吳越本身雖然不是個會往上爬的,但在樹蔭之下,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