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宮殿內的氣氛可不是陸公公想得那麼旖旎,薛蟠一踏進去,也就不再掩飾什麼了,怒氣衝衝的大步走進殿堂,看見姬栐正好整無暇的坐在一桌美味佳餚面前,慢慢的品著一小盅酒,薛蟠心中更覺得惱怒,又帶著一絲羞憤,三兩步上前搶過一壺酒水,也不顧什麼形象了,拿起來就往嘴裡灌。
姬栐皺了皺眉頭,他自然知道薛蟠這是為了什麼,卻只能不動聲色的上前奪過他手中的酒壺,冷聲喝道:“你這是幹什麼?來皇宮撒野嗎!”
薛蟠也知道自己放肆了一些,但心中又羞又怒,畢竟自家老婆喜歡別人,還要跟自己做單純的親人,擱在哪個男人身上都不好受,果然前輩的話沒說錯,世界上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女人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麻煩!因為剛才喝得急了一些,薛蟠猛的咳嗽起來。
姬栐見他咳得臉頰都嗆得通紅,自然心疼不已,上前幫他順著背,好聲好氣的說道:“你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有話好好說不行嗎,何必跟自己過不去,你往日不常喝酒,哪能喝得這麼急。”
感受著背脊上恰到好處的輕拍,薛蟠順了順氣,心中的怒氣倒是消了一些,畢竟這件事情主要的責任並不是皇帝,要說起來,只能用一句造化弄人,薛蟠知道,姬栐斷斷是不會害自己的,又怎麼會故意給他一頂綠油油的帽子,想到一貫以來這個人的寵溺信任,薛蟠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倒是有些愧疚起來,卻開不了口道歉,只彆扭的抓過頭就是不說話。
姬栐也知道他心中有了心結,但這時候要是不能讓薛蟠開口,兩人關係不能更進一步,反倒是會因為這件事情鬧得有了隔閡,皇帝陛下當然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轉身去倒了一杯酒過來,因為這席宴就是為了薛蟠準備的,這酒也是薛蟠曾經說過喜歡的桂花釀,喝著並不是太嗆人,但後勁很足。
薛蟠悶悶接過,卻一口喝下,放下杯子就直勾勾的盯著皇帝陛下看,姬栐心中一跳,難道是端惠並沒有按照約定的那樣做,卻把自己的事情捅了出去,皇帝陛下正轉思著要如何將這件事情解釋過去,薛蟠卻嘆了口氣,淡淡說道:“罷了,是我遷怒了,這件事你必定也是不知道的。”
姬栐微微一震,心中閃過一絲複雜,不知是因為端惠按約行事的安心還是自己辜負了薛蟠的信任,對隱藏著的欲/望的羞愧,但最後,皇帝陛下微微一笑,拉著薛蟠坐到桌邊,又給他一杯酒,開口問道:“究竟是為了什麼,從未見過你這樣失態,文起,我希望你知道,這個天下,還沒有我解決不了的事情,不妨和我說說。”
薛蟠苦笑了一下,又一口喝乾了桂花釀,那甜甜的醇香下肚,思緒也漸漸放開來,酒氣慢慢上頭,索性攤開來說道:“你知不知道,今天公主對我說,她早就有了生死相戀的物件,只是那人為了她而死,她會下嫁只是無奈,現在為薛家留下子嗣,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這……端惠太過分了,既然無心嫁進薛家,之前怎麼不說。”姬栐閃了閃身,立刻大義凌然的說道,隱藏下眼底的愧疚,漸漸化成了了堅定,“都是我的錯,要是我指婚之前能問問你,問問她心中所想,也不會弄到如今這樣的局面,文起,你別傷心,既然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就是休了她,我也絕對不會責怪你。”
薛蟠微微一怔,隨即拍了拍姬栐的肩膀,苦笑著說道:“這件事怪不了誰,再說了,其實我也並不是那麼喜歡端惠,既然她心中有別人,只當是家裡多了一個妹妹罷了,休妻這樣的話就不要提起了,我也就是心中彆扭,才到你面前來抱怨抱怨,要是好兄弟那就陪我多喝幾杯,今天咱們就不醉不歸。”
姬栐忍不住勾起嘴角,心中大石終於放了下來,幸好,薛蟠並沒有喜歡上端惠,幸好,薛蟠也沒有因為這件事責怪自己,幸好……一切還來得及,姬栐心中帶著複雜,對於這一場欺騙,心中到底是存著愧疚,但要他就此放棄這個人,也是萬萬不能的,隨即揚起一朵笑容,舉杯跟薛蟠碰了一下,一口飲下。
薛蟠心中覺得這個朋友真的沒有交錯,也一口喝乾了一杯酒,支著下巴看著對面給自己倒酒的人,這個世界上,能讓皇帝倒酒的,怕也只有自己這個走了狗屎運的人了吧,但見那張清冷的俊顏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柔和了一些,倒是透出幾分暖意來,薛蟠心中又笑,這個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也少有擺出皇帝架子的,唯一的那一次,還是因為自己執意要跟皇帝絕交呢。
腦海裡閃過兩人的相識相知,薛蟠放柔了眼神,這個世界上,最瞭解自己的人,說不定就是眼前的皇帝了,能跟皇帝平身相交,那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