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薛蟠聽見薛王氏的吩咐,想到黛玉胃口偏向清淡,索性讓下人定期送一些新鮮的蔬果去,上下都別落下,免得別人看在眼裡多想些什麼,一進門,卻看見薛王氏和寶釵都坐在床沿上,手中拿著刺繡,卻是紅彤彤的,不由笑道:“這是在繡些什麼呢,顏色這麼喜慶,不會是妹妹的嫁妝吧。”
薛王氏笑著放好手中針線,點了點薛蟠的額頭說道:“算你聰明一回,寶釵都快十五啦,你這個做哥哥的倒是不急,這些東西我們娘倆都準備了好幾年,你倒是現在才發現,別的寶釵到時候怨你。”
十五啊!薛蟠驀地一噎,想到自己已經是十七歲高齡了,最近薛王氏看著太多眼光是越來越熱切,甚至往他身邊送了兩個妖嬈的女孩,婚事也上了議程,想來這件事也拖不了多久了,但要他娶一個乳臭未乾,繁育不完全的小姑娘,薛蟠總覺得心理不安。
摸了摸鼻子,薛蟠坐到寶釵身邊,見那紅色錦緞上繡著兩隻鴛鴦,寶釵繡工出色,繡得活靈活現的,看得薛蟠一陣驕傲,這就是他的妹妹啊,“怎麼會,寶釵還小,不用這麼著急,到時候哥哥給你準備幾十箱子的嫁妝,將妹夫家的門檻兒都能壓垮了。”
“呸呸呸,說什麼混話,還以為你這些年長進了,沒得還像個孩子。”薛王氏見屋裡只有一個同喜,也沒有斥責薛蟠,只是嗔了他一句,轉過身子說道,“你妹妹過些天就能及笄了,這還小,她的事情,你可都放在心上才是。”
薛王氏倒是真的有些急了,寶釵越來越大,她一向除了賈府的人也見不著別的,雖然有一些往來的夫人太太,但到底沒有適合寶釵的,女兒自小被他們捧在手心,深怕婚姻大事上虧待了她。
薛蟠連連答應,心中也叫苦不迭,正是看重了寶釵,才覺得那些個人都不好,這個時代鮮少有不納妾的,除非是家庭不允許,但那都是苦人家,難道讓寶釵嫁過去吃苦不成,雖然他能資助,但靠老婆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富貴人家呢,說不定房中已經有好幾個通房了,寶釵一嫁過去就要面對小老婆,那叫什麼事啊,雖然薛蟠自己也沒有高尚到對一個女人專情一輩子,但讓自己的寶貝妹妹嫁過去同別的女人分享老公,總是心中不情願的。
自從他考上了狀元,就沒少過媒婆上門,對他和寶釵提親的不在少數,薛蟠卻愣是一個都沒看上眼,再看看滿臉羞澀繡嫁妝的妹妹,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
薛王氏見他發愣,不由伸手拍了他一下,又說道:“別說寶釵,就是你也該娶一個媳婦回來了,娘還等著抱孫子呢,前兩年你說要考科舉,娘也不耽誤你,現在你也是探花了,在翰林院都半年了,怎麼還不想想這些事,每次娘給你看姑娘們的畫冊,你總是事不關己的模樣,哎,你爹爹早早的去了,我又是個婦道人家,哪裡知道京城哪一家好,你自己倒是說一聲啊。”
“娘……”薛蟠低頭叫到,聲音頗有些蕩氣迴腸的哀怨。
“別叫我,你要是再不娶妻,那連我這個娘也別認了,到時候我帶著寶釵回你舅舅家去。”薛王氏索性一擺身子說道。
薛蟠看著鬧小脾氣的母親,嘴角微微一撇,暗暗想著王子騰都被遷出京城很多年了,王家雖然還在,但他母親除了逢年過節從來不回去的,倒是去賈府還勤快一些,但也只能安撫道:“放心吧,你兒子一定給你娶一個孝順能生的回來。”
薛王氏被他逗笑,指了指他的額頭說道:“那是媳婦,你以為是母豬呢,要你喜歡的才好,那可是要過一輩子的,哎,其實我看賈家那幾位姑娘還都是好的,一個個模樣出色,才情也好,要是前些年,我還怕他們看不上我們商家,但現在你都是探花郎了,要是看上哪一位,娘一定能幫你說下來。”
不等薛蟠說話,薛王氏又說道:“其實我看著你倒是喜歡探春丫頭多一些,她雖然是個庶出的,但人品都出挑,再說了,寶釵和她也處的好,到時候也不用擔心姑嫂不和,年齡也正合適。”
“娘,我只當探春是妹妹,哪有這樣的心思。”薛蟠忙出聲討饒,探春好他當然也知道,但真要娶一個賈府的姑娘,到時候不是牽扯不清了,掉在那個漩渦裡,沒得連保全自己都不能,還談得上伸出援手。
薛王氏頓了頓,瞪了他一眼,又道:“其實黛玉也不錯,你要是真喜歡你林妹妹,娘其實也不反對,只是她身子也太弱了一些,到時候怕不利於子嗣,我們薛家原本就子嗣單薄,孃親也不是說不好,但事情總有一個萬一對不對。”
薛蟠知道薛王氏雖然對黛玉帶著一絲憐惜和真心,但那時萬萬比不上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