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安安靜靜,清清冷冷,往日熱鬧喧譁的景象卻是再也看不到了。兩人剛上主峰,一個站在大殿之前的知客便高聲喊道:“雲陽宮,蕭萬山到!”
接著披麻戴孝的蕭繼之走了出來,紅腫著雙眼,失魂落魄的走到蕭萬山跟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他雙腿,泣道:“四伯!”越哭越是傷心,一時竟收不住眼淚。
蕭萬山彎腰拍拍蕭繼之肩膀,嘆了口氣,蘇長生看著蕭繼之,想起往日對自己親近有加的蕭師叔,和藹可親的姜嬸再也看不到了,不由也紅了眼圈,心裡難過。
良久,蕭繼之才緩緩收聲,站起身來,將兩人迎進大殿裡。
大殿之上,許多紅葉弟子身穿孝衣跪在左邊,中間一張桌子上供放著無數靈牌,李無憂面無表情的跪在人群之前,神色間看不出什麼哀悽。
兩側坐著許多人,各自衣服上都有門派標記,蘇長生見李無憂上前在蕭萬山跟前磕了頭便退到人群前,也不看自己,心中更是憐惜疼痛,直想上前好生安慰她一番。
蕭萬山上前敬了香燭,退身走到許多衣服上標有白雲的人群裡,對其中一人點點頭,緩緩落座,蘇長生見這人年約四旬,三縷美髯,相貌英俊,儀表堂堂,心裡暗道怕他就是掌門白延年白師伯了。
蘇長生在蕭萬山身後站定,不敢旁顧,眼光便落在對面諸人身上,最上兩人一個袖子上繡著三道晶瑩流水,一個繡著一個篆刻“道”字,想來這兩個便是洛水宮與神道宮來人了,紅葉谷在雲陽治下,些許事向來是雲陽做東主。
門外一陣雜亂腳步聲,蘇長生不由皺眉,哪個這麼無禮?念頭剛起便聽那知客喊道:“木靈宗來客到!”
話音未落,從門外進來二十餘人,三人在前,中間是個五六十歲老者,左邊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兩人身著青衣,衣服上並無標記,右邊一個年近五十的老者袖子上標記一把青色小劍,果然是木靈宗來人。
蘇長生眼看三人,心道:“這兩個是什麼人,既是代表木靈宗前來,怎麼這般失禮,連個門派標記都不繡?”
心念剛落,便聽遠處傳來一聲低聲呢喃:“萬年不遇的五行道體?倒是少見!”蘇長生聞言不由又看向那年輕人,這年輕人額上那一點五色花瓣便是五行道體特有?什麼五行道體,聞所未聞,還以為這人有貼花黃的癖習呢。
尚未等李無憂上前施禮,居中那老頭已悲悲慼慼道:“李師兄,你怎麼就走了?久聞你號稱瞻洲第一高手,我們父子好生敬仰,特意給俊兒尋得一把‘斬風劍’,還想讓你們比試比試,你怎麼就走了?”說著眼中似有淚花。
眾人不由都皺皺眉,蘇長生眼見這老頭表情悽切,說話卻難聽,一時也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那老者又泣道:“俗話說‘善惡終有報’,李師兄,你這麼一個天大的大善人怎麼就死於非命了?”
蘇長生原本心情便不佳,聽這老頭說話不對味,登時上火,想也不想高聲自言自語道:“聽人說現在的老王八都成了精能說人話了,我還不信,沒想到閹驢,瘋狗竟也能說了?那老王八能說人話也不算如何稀奇古怪了!”聲音極大,大殿里人人可聞。
那老者青著臉剛要呵斥,便聽木靈宗眾人中一個聲音叫道:“哪來的小王八蛋,你師父白……”話未說完,傳來一聲低低的呻吟,便見一個木靈宗弟子瞪大了雙眼,死魚一樣的眼珠子幾要突出來,猛地向後倒去。
身後一個弟子趕忙抱住,剛叫道:“哪……”話音已息,瞪著死魚眼向後便倒,眾弟子嚇得麵皮發青,噤若寒蟬,不敢再開口。
前面那年輕人回過身子仔細看看兩名已死弟子,身上毫髮無傷,抬手一道銀光閃過,第一個死掉的弟子身子已被從中間劈開,眾人這才見那弟子身子裡面已經燒得焦了,內臟早已化作黑炭,血液早已乾枯。
那老者看著滿目黑炭,一臉青紅之色,高聲驚叫道:“破虛?”轉身看看兩邊諸人,叫道:“好,好啊,破虛!”甩甩袖子,領著諸弟子一聲不吭出了大殿。
蘇長生盯著師父腰間長劍呆呆發愣,剛才看的清楚,那白鐵劍不知如何消失不見,只餘一個劍鞘,接著兩人身死,那劍又不知如何出現在劍鞘裡,好似一直便在劍鞘裡一般。蘇長生不由想起那朱雀便是這般毫無動靜的出現消失,心裡不由一寒。
大殿裡一時寂寂無聲,眾人看著那兩名被丟棄的弟子呆呆發愣,良久,白延年嘆道:“蕭師弟真是……師兄卻遠遠不如了,若不是剛才看見你身邊只餘一個空劍鞘,也難發現,長鶴師叔若在天有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