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仙界?我突然想起狐十六說過,魔陀羅山是妖界通往仙界的天柱。只是,為什麼這個時候仙界會派人來?
方才喧鬧的一切安靜下來,沒有一點聲音。風麒麟突然冷笑一聲,縱身上天,颶風盤旋在她周身,她倔強地不肯停歇,不肯服輸。
坑坑窪窪的地上,塵土飛揚起來,被風捲起著刮上天。漸漸地,塵土越來越多,猶如一條黃龍,纏繞在風麒麟周身。
奇怪,之前她御風的時候也沒見這麼多塵土啊!
我正納悶,忽見狐十六一個箭步越過含真,縱身而起,神情急切。含真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低聲道:“別去!她說到底是仙界的人!”
狐十六沒說話,只是冷冷推開含真的手,縱身上天,然而還是遲了。那些塵土全部絞在她周圍,化成針,一股腦刺進她身體裡。
風麒麟悲鳴一聲,陡然從空中墜落,被狐十六一把接住,兩人一起摔落在地上。
她現出了人形,滿頭滿臉的血和黃沙,卻死死咬住唇再不叫一聲,雙眼只是死死瞪著半空,眸中似有烈火燃燒。
等等,這是怎麼了?我一頭霧水。
尚尚輕道:“風和土相剋,土麒麟來了,先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啊,難道那些塵土是土麒麟做的?確實,風可以吹起所有的東西,包括塵土,偏偏它能把塵土吹起來,卻甩不走。風土相剋,土麒麟莫不是風麒麟的死對頭?尚尚說,仙界四隻麒麟,風和土都是雌性的,難道同性相斥?
空中突然傳來一個婉約柔軟的聲音:“風麒麟,一百年不見,你還是這種臭脾氣。”
話音一落,地面突然開始轟鳴,劇烈振盪起來,我被顛得差點吐出來,急忙伸手抓附近可以抓到的東西。慌亂中,我好像是抓到了一撮頭髮,耳邊又聽到尚尚呼痛的聲音,跟著整個人被緊緊抱住。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抓住的是尚尚的頭髮,他現在緊緊抱著我,跳到了樹頂。
“啊,對不起。”我心虛地把他的頭髮放開,尚尚苦著臉揉腦袋:“我還以為頭髮會被你拔光呢。”
我輕輕敲他一下,正想說話,忽見地上的泥土蠕動起來,然後漸漸如同沸騰一般。緊跟著,它們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巨大的手抓住,飛快地壘起來,鏗鏗鏗鏗,鬼斧神工,地上的泥土竟然一瞬間被壘成一條極長的通向天空裡的臺階!
我昏,就是拍電影也沒這麼刺激啊!這是土麒麟的法力?
臺階上出現三個小黑點,慢慢往下走。其實這麼遠,根本看不清他們的樣子,我還是目不轉睛。
土麒麟會是什麼樣子的?後面兩個是不是另外兩隻水火麒麟?
我等他們走下來足足等了十分鐘。
十分鐘,風麒麟身上的血和黃沙都被狐十六擦乾淨了;含真和嘉右從冷嘲熱諷到破口大罵再到互相不說話,這個過程也完成了;尚尚甚至替我把小腿和胳膊上的傷口包紮好。
我靠,就算是仙人,也不能這樣擺譜吧?轟轟烈烈出場,然後耍大牌,這樣沒觀眾喜歡的!同志,現在是市場經濟了!效率啊,效率!
我等的想打呵欠,嘴巴張了一半,人下來了。
那是一個全身被包裹在濃黑披風中的女子,連腦袋也被包住,只露出一雙銀色的湛亮的雙眸。
她身後同樣是兩個裹著披風的人,身材高大,看起來是男子。
汗,搞這麼神秘,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得了麻風病呢。
仙界的人,果然都很怪。
麒麟之死
“他們怎麼都把頭臉矇住?仙界的習俗嗎?”
我小聲問尚尚,他卻搖頭:“這是土麒麟自己的癖好。她的法力是土,卻極有潔癖,只要出門,一定都是矇住頭臉。仙界土系家族的仙人是頑固派,認定了妖仙勢不兩立,所以每次來妖界的時候,都會特意包裹住全身,表示不屑接觸妖界的任何事物。”
真是有意思,仙人怎麼都這樣小心眼?根本是作態麼,用披風包裹就可以不接觸妖界任何東西?那不如不要呼吸了,這裡可是“妖界的空氣”。
“那她身後的兩個人不是水火麒麟了?”我看那兩人也包得嚴實,估計是尚尚嘴裡什麼土系家族的仙人。
他點頭,說:“麒麟之間很少互相接觸,基本各自為政,從不干預對方的事情。仙界是等級十分森嚴的地方,彼此之間的交情不過是上下級,要不就是合作出任務,很少有私人感情混在裡面。那兩人應該是土系家族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