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錢,他在妓女那兒花錢也並不闊綽,可是妓女們個個都喜歡他,原因何在呢?據妓女們說,是因為章秋谷的“功架”——即今日所言之風度——好。接待有風度的客人,使她們感到自己有面子。”
“還有人認為“壞男人”更性感——這裡所謂的“壞”,也就是特立獨行、出人意表,其實還是可以歸結為風度。章秋谷就有一點那個勁兒。”
“所以答案似乎是:男人的性感有兩個要點——風度和權勢。”
妞兒打個哈欠,“完了?”
我微笑點頭:“完了,明白了沒?”
妞兒起身:“我當然明白了,我的答案還是我們家代朗還只是在我這裡順眼點。因為啊,你既沒有風度,也沒有權勢。困了,睡覺去了。”
妞兒均勻地在床上呼吸著,皺著眉頭睡著了(好像很多人睡著的時候都是皺著眉的),我卻反覆難以入眠。
我腦海裡翻江倒海般浮現著一些事,許姝京的冰涼的小手、迷離的眼神和柔柔的話語,還有鄭天時的鬼鬼祟祟,徐美珠的高深莫測。我心亂如麻,尤其是手中尤有握著許姝京手的脈動的感覺,心中更是悲喜交集。
我想起在雪地裡握著許姝京的手的時候,除了奔湧上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心境外,竟然還在生理上產生了衝動。
《對手》十五(3)
“糅荑啊,總算明白其中的纏綿之意。”我心裡感慨一聲。
《對手》十六(1)
進入一月底,過年的氣息越來越濃厚。大街上,商家早早地掛起來碩大的紅燈籠、中國結,穿著唐裝的紅男綠女也成為風景一樣招搖過市。家裡也逐漸被妞兒今天一點明天一個地裝點出了一些春意,幾盆含苞欲放的水仙綠盈盈地擺在茶几上、窗臺上,紅通通的一堆春聯、福字放在了書廚裡預備著在除夕之夜貼上。
公司里人心很渙散,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家總是聚在一起唧唧喳喳地交流著各自的春節計劃以及種種商場打折的資訊。
“你說平常這個節啊那個假啊的也不少啊,怎麼一到春節還一個個興奮得跟要下蛋的小母雞似的?不就是一個7天長假麼?不至於吧?”中午妞兒照例跑來和我會餐,我手裡拿著辦公室秘書打的一份錯字多多的檔案直皺眉頭,“看看,連工作都沒心思了。”
“你怎麼越來越像個商人了?”妞兒用手指一點我額頭,“春節永遠在中國人心中是第一位的,特別是人歲數越大越看重春節。”
我一笑,抓住妞兒的手,“你放心,這7天我肯定天天陪你。”
妞兒從後面環住我脖子,“代朗,過了年我都28了,以前一些我根本不在乎的東西突然間好像對我很重要了。我都覺得我老了。”
我拍拍妞兒的臉蛋,笑著說:“沒關係,只是從鮮紅褪為粉紅而已,而從蘋果的生長過程來看,你其實是越來越年輕了。”
“討厭!”妞兒一把把我推開,把飯盒一一開啟,“吃飯了,牛頓先生,別在蘋果樹下等了,蘋果還粉紅著呢掉不下來!”
下午下班的時候,鄭天時給我來了個電話:“巴西啊,六點崑崙的旋轉餐廳,不見不散。”
我的預感,鄭天時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說。自從上次徐美珠來過北京後,我很少有機會能和鄭天時好好吃個飯,談談心了。
更令人意外的是,經過他的極力舉薦,我在幾天前被總公司任命為公司的執行副總裁。任命下來的時候,鄭天時打電話過來祝賀,並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這只是個開始。”
而我並沒有欣喜,這前後發生的很多事情在我腦子裡形成了一團迷霧,我覺得我是身陷一個自己不知道福禍的局中。
“以靜制動吧。”我對自己說。我當了副總裁,對於鄭天時來說,就是可以在很多的時候,把很多本該他管的工作全部讓秘書推給了我,自己經常幾天都見不到人影。
公司表面上看還是在正常運轉,但是隨著我向公司核心層的靠攏,我已經真切地感受到了陽光後面的陰影,許多朦朧的猜測在一次次看報表、批檔案過程中得到了清晰的解答。
首先是業務萎縮的問題。公司在最紅火時,在內地全部省份以及香港都設定了代表處,而現在已經裁撤了一大半,只在上海、武漢、哈爾濱、成都、廣州和西安保留了六大分部,負責華東、華中、東北、西南以及華南和西北的銷售。裁撤的背後,銷售額在下滑,2003年下半年的銷售總額比預計的少了30%,利潤更是下降到了保險係數的一億元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