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老謀深算,應該說經驗豐富。”盧濤糾正說,“大學你是白唸了。”
“誰像你,那句歇後語怎麼說的?耗子鑽進書箱子咬文嚼字。”鬱鼕鼕爭辯道。
“你們別掐架了,老謀深算,經驗豐富,都一樣。”紀剛十分寬容,他明顯向著鬱鼕鼕說話,“盧濤絕屬書呆子型,用詞反覆斟酌呀,推敲呀,講啥褒呵貶呵的。鼕鼕用詞不拘泥,就是鮮活嘛。”
“哼!”鬱鼕鼕瞅著盧濤,鼻子發出這個“哼”字很響,意思是領導批評了吧。
談獼猴,紀剛談獼猴。上火車前紀剛說車上閒亂雜人太多,防止隔座有耳,談衛思慧別說她的名字。盧濤說用個假名代號什麼的。鬱鼕鼕便靈機一動,獼猴!先前候車時,大螢幕播出了聰明的獼猴。好,就稱她獼猴。
“獼猴有個弟弟,無疑是重要的線索。假使我們一時找不到獼猴,找到獼猴的弟弟也成。從他身上也許能發現獼猴的線索。”紀剛撕扯下塊鴨胸脯肉,撂在盧濤的面前,繼續說,“我們必須儘快找到獼猴。”
“計程車司機證詞可靠的話,獼猴仍還在藍河。”盧濤分析說。
“倘若在藍河,作為一名機關幹部,尤其是她的特殊職務,十幾天不上班,講不通的。這是為什麼呢?”說到懸念處,紀剛有意停頓下來,他要考考自己的部下。“你們說呢?”
所有勞作中的嘴巴全停下來,目光一齊投向紀剛局長。
“誰說說。”紀剛問。
“明擺著,她與譚案有牽連,躲藏起來了。”鬱鼕鼕說。她為自己的判斷論證,“她夜半僱車幾百裡返回藍河做什麼,那夜就發生了大案,難道是巧合嗎?不是。”
盧濤的眉毛朝上挑了挑,紀局盯著自己,不發言不行。他說:“獼猴牽涉譚案的廢話有人說了,我不再重複。她始終沒有露面,是不敢露面,還是無法露面?”
“仙人球,”鬱鼕鼕緊插上一句,稱他為仙人球明顯是譏他說話帶刺兒,“聽你說話挺累人的,像繞口令。”
“怎麼說大專的理解力也不及大本。”盧濤立馬反擊,鬱鼕鼕同盧濤都是警察專業的科班出身,但學歷層次不一樣,盧濤省警察學院畢業,大本,而鬱鼕鼕省警察學校畢業,大專。“沒有、不敢、無法露面,屬於三個層次。沒有是因為什麼事纏身,該上班沒去;不敢則不同了,例如犯罪,就不敢出現,怕抓怕逮;無法,我是說她逃離了藍河,人不在自然無法露面。”
鬱鼕鼕鼓掌,樣子有些誇張。她不失時機地說:“大本挺精粹的嘛。可就是虛無縹緲,缺乏實質性的內容。喂,到底是怎個露面?”
紀剛笑笑,默默地觀望。他們倆像兩隻小公雞,啄掐著。
“我的觀點又不是饞嘴鴨子,你著什麼急?”他搶白她,當然初衷是善意的,絕沒人身攻擊的意思。
第四章 鎖定三條線索(5)
鬱鼕鼕也沒理解偏題,有時竟把他的攻擊當成一種樂趣,一種享受。此刻,她向他微笑,鼓勵他攻擊。
“有人急不可耐,求知若渴,那我就免費傳授,權當獻愛心了。”盧濤受到鼓勵,或者說慫恿,表現出肆無忌憚,但觀點亮得很明確。“獼猴作了什麼什麼後,連夜逃走,因此無法露面。”
“好,思路滿不錯的,打六十分。”紀剛側過身去,用左手遮住嘴剔他每頓餐後必清理的牙,咯滋咯滋地剔得很費勁兒。弄完牙他說,“我還有一個想法,不一定成熟,暫時算做一種推測。”
老謀深算語出驚人,確實令年輕的刑警眼界大開。他說:“獼猴可能出現了不測。”
“啊,紀局你是說……”鬱鼕鼕驚訝道。
三
“打扮好沒?”胡鳳鳴朝裡邊的小臥室喊,“快一點,像繡花似的。”
“就好。”妻子章紅紅應道。她正在包裝趙立警,自告奮勇一旁督導、場外指導的丟丟,嗓子很尖,聲音像只小鳥,在室內飛翔繚繞:
“媽,穿藍色的。”
“媽,要戴帽子。”
胡鳳鳴聽著心裡便產生了自豪感,丟丟突然長大了,半年前自己穿衣服還分不清反正,一次竟把挎籃背心當褲頭穿上,弄得大人啼笑皆非。如今,能夠指導別人穿衣服啦。
小臥室的門像鯨魚的嘴大張開,吐出兩個小人兒來。手牽著手,酷似一對情侶,兩小無猜,情形令人感動。
“媽媽一定喜歡你。”丟丟不知為什麼,在立警面前總表現出大人、姐姐的樣子。其實他倆同歲,論生日他還長她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