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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便棄車步行而去,半個小時以後到了東嶽廟門口,我卻被人潮洶湧的景象驚的有點兒傻眼。我抬腕看錶,短短一分鐘居然有200人在我面前洶湧而過。
“人這麼多啊,妞兒咱換個地方吧?”我有點畏難。
“不!就是這兒!”妞兒用力拽我胳膊,“來都來了。再說廟會就圖個人多熱鬧。”
終於擠進了人海,其實不是擠的,根本就是被大家蜂擁推著進去的,好一個東嶽廟會啊!
“有的看、有的玩、有的吃、有的逛”,這可能是北京人對北京廟會的最通俗最恰當的概括。從內容上看,東嶽廟會倒真值得一來,這裡舉辦“第三屆北京民俗文化節暨第六屆東嶽廟文化廟會”。“金猴迎福”、“紫氣東來”、“連年有餘”、“五子登科”等極富民間傳統的吉祥年畫將使人們感受到春節喜慶祥和的氣氛。而“福”文化是東嶽廟廟會的核心與特色。今年,在繼承原有“請福牌、畫福布”等祈福活動的基礎上,又增添了掛盤香、求福祉,“福、祿、壽、喜、財”五福帶回家,一年保平安的祈福新活動。
此外,品嚐一下恢復不久的東嶽廟傳統名食雪白晶瑩的“獅子頭八寶粥”,聽一段廟樂和專家們的民俗講座,溫習一下兒時的抖空竹、踢毽子、夾包、跳繩、推鐵環等民間體育活動,確實能找到一種猴年“吉祥年”的感覺。
進了廟會的妞兒興奮無比,一會兒買個糖葫蘆幸福地在嘴裡嚼著,一會兒又掏錢買個年畫兒拿著,甚至對根本不知所云的廟樂也津津有味地駐足聽了好一會。
我一臉的納悶:平常妞兒根本不吃糖葫蘆的,說不衛生,那些畫片兒在商場裡也就一兩塊錢一幅妞兒看也不看一眼,今天10塊錢一片兒眼都不眨就買了。
這就是因為過年吧,千百年來人們已經習慣於在這隻佔一年百分之幾時間的日子盡情地放鬆自己,拋卻煩惱、享受快樂,這快樂不需要很複雜的載體,只要一種氣氛,你一融進這氣氛,祖宗傳下來的血脈中那種田園時代的簡單的快樂就會讓你很簡單卻真實無比地快樂起來、興奮起來,誰都無法拒絕。
《對手》一(2)
就是被這種快樂包圍著、簇擁著,春節7天很快就過去了。快樂的時光總是顯得那麼短暫。
春節的時候拜年的簡訊無數也回了無數,惟獨沒有接到青皮的。終於在初七接到青皮遲到的電話:“拜年拜年了,祝代朗同志新春快樂!”
我哈地一笑:“你小子死哪去了?”
青皮也笑:“你才離開華新社多久啊,就忘了咱們是要在春節期間堅持戰鬥的啊?一個字:忙啊!”
後來我在網上讀到了青皮在春節期間忙活的成果,是寫在黨中央領導下祖國大好形勢的——
“華新社北京1月28日電為民親送滿目春——新春前後黨和政府以民為本、求真務實記事”
看罷我掩卷長思:青皮這小子倒是在業務上越來越成熟和老到了。
不由猜想,如果我還在華新社呢?會怎麼樣?會寫出怎樣的稿子麼?這個春節,我又該是如何度過的呢?我還會有因為鄭天時的自私、公司的困境等等帶來的不快和失落嗎?在“單位”體制下成長起來的我還能在全新的商業環境中支撐多久呢?
“代朗,過來給我剝頭蒜!”妞兒在廚房大喊。
“來了!”我從電腦邊一躍而起。管他呢,生活其實一直在自然延續,酸甜苦辣都要嘗的,一切的幸福和不幸都是生活這個大樂章延伸的旋律,畢竟我們懷著美好還可以期待,期待一切的好到身邊,一切的不好都遠去。
《對手》二(1)
初八一上班,秘書就通知我:“下午3點在會議室開高層會議,請代總務必準時參加。”
路過鄭天時辦公室,門緊鎖著,玻璃牆的窗簾也拉上了。
“代總,鄭總已經搬走了。”小秘書走過來,“據說他已經辭職了,是不是啊,代總?”
我怔怔,“啊,可能吧,也許,我也不知道。”
但我清楚地知道,鄭天時真走了,在這個熟悉的辦公室裡也許過幾天會進來一個我或陌生或熟悉的人,但這個辦公室裡再也不會有那個日漸歇頂的中年男人抓起電話大喊:“巴西你給我滾過來……”而且從此這個公司裡再也不會有人叫我“巴西”,我是人們眼中步步高昇、飛黃騰達的“代總”。
我不知道該如何總結我和鄭天時這麼多年的友誼,我根本沒有平靜的空間來梳理作為朋友這麼多年的“巴西與鄭天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