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但偏偏是無袖的。莫不是那長箭刺入時,擦破了手臂?
溫宿抬起小小的手腕,探了脈搏。她的心跳極快,紊亂不堪。
“見血封喉?!”溫宿驚訝地說出了這個名字。
他當即伸手,扶起小小,封了她手臂、肩膀的穴道。隨即,運功替她逼出手臂中的毒血。
他不禁懊惱,他察覺得太晚了,若早一些,他便有十成的把握……該死,他怎麼就完全沒有在意呢?!
約莫一刻功夫,暗黑的毒血已變成了鮮紅色。溫宿收勁,把小小接在懷裡。他微微喘息,開口喚道:“小小?”
小小慢慢睜開眼睛,看到他的時候,還是微笑,“師叔……你身上有龍涎香的味道……”
溫宿皺眉,“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死了,管什麼味道!”
“小時候……我也在師父身上聞到過……”小小笑著,自顧自說,“很貴吧……師父告訴過我,這是貢品……師父明明窮得要命,身上,怎麼會帶著貢品呢?……呵呵……我現在知道了,因為他是‘鬼師’韓卿……”
小小抬眸,看著他,“……其實,你跟師父一點也不像……師父愛笑,喜怒哀樂,卻在心裡。而你,雖不常笑,但所有的情緒都在臉上……”
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溫宿沉默著,神情冰冷。
“……師叔,你騙人的功夫,比我還差……每次說人壞話的時候,眼神裡的不情願,清清楚楚的……”
“我幾時說過別人的壞話?”溫宿雖想斥責,但話到嘴邊,卻不自覺地放柔的語氣。
“廉釗啊……”小小頓了頓了,微微喘著氣,道,“你總是不斷不斷地跟我講,他是個壞人……居心叵測……其實,就連師叔你自己也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
溫宿看著懷裡的小小,原本的冰冷,漸漸消逝,“你既然知道……為什麼……”
“我是鬼師的徒弟……”小小輕輕抬手,握著溫宿的手腕,“師叔,雖然你大半的話是騙我的,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和廉釗,只能是敵人……師叔,我知道我不爭氣,總讓你操心……以後,再也不會了……”
小小說得認真,“……從今以後,他只會為了皇命來找我,而我,也會好好地斷了念想,安心地留在東海……我會聽你的話,好好孝順你,再也……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
溫宿只覺得腦海中亂成一片,久未曾爆發的情緒從心底湧起,在身體內橫衝直撞。懷中的女孩竟是如此單純,她要的,竟然只是如此淺薄的善意……她真的懂的什麼叫利用?懂得心機城府?懂得傷人害命?……原來……他想錯了她,也想錯了自己……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能沉默。只是,是否如她所說的那樣,他早已暴露了自己的喜怒……
小小看著他,笑得無邪,“……師叔……我還有一件事……是騙你的……”
“別說了……”溫宿加了一分力道,抱緊她纖弱的身子。
“……我不是你師叔……”他用盡力氣,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我不是……”
然而,他懷中的人久久沒有回應。他小心翼翼地鬆開懷抱,只見,她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安穩地睡著了……
他無話可說,只得微笑,笑著把她擁在懷裡。這樣也好……她什麼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
……我 是 轉 個 視 角 的 分 割 線 = =+……
東海之上,波濤洶湧,遠處,風雨漸進,好不駭人。
廉家的戰船上一片寂靜,每個人都站在自己的崗位上,不敢妄動一步。
廉釗入了船艙,站在自己的房間內,喝退了左右。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虛脫感,漫延在每一寸肌骨,讓他動彈不得。他靜靜站了很久,才慢慢移步,走到了書桌前的海圖旁。
這是他第一次出戰,第一次自己佈陣。然而,他怎麼也沒想到,盜佈陣圖來破陣的人,會是她……不,如今,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中了自己一箭,落入海中,如今生死未卜……
他下意識地看自己的手,他該怎麼告訴她,他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傷她。就算她騙他,與他為敵,他也總是不自覺地為她找理由,無法控制地讓自己相信她是身不由己,是有苦衷的……
他閉上眼睛,安慰自己。不要怕……她一定穿著“纖繡百羅”,和以前那次一樣,他的箭鋒再利,也傷不到她分毫。還有,溫宿是東海弟子,水性甚佳。況且,他是她的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