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胸口擂動得好快,連呼吸都有些急促,只想趕緊從他身邊逃離,彷佛在他旁邊多待一刻,會被咬了似的。
夜深人靜,躺在床上,金不換拿著白天時錢滿樓交給她的那隻錢袋,根據她的觀察,還有旁人的說法,錢滿樓真的跟以往那個蠻橫的錢滿樓不一樣了。
他不僅變得和善,在得知武館沒錢買米,居然慷慨解囊,還把整個錢袋都交給她。
他應該是真的徹底痛改前非了。令她百思不解的是,以前那個惡霸的錢滿樓不會危害到她,為何這個變好的錢滿樓竟會變成她的禍星,只要一遇到他就沒好事?
就像今天,那群烏鴉也不知為何忽然跑來咬她?
她知道他這幾天一直在找她,可是每次遇到他都沒好事,所以她只好繼續躲著他,連教師弟習武都特地選在一大清早,爹對她這幾天的行徑已經動怒了。
“你怎麼這麼糊塗,去相信那些江湖術士的胡言亂語!”今早爹還斥責她。
她反問:“可是我遇到他總是會發生不好的事,這怎麼說?”
“那只是湊巧。”
“只要一遇見他,就會發生事情,這也未免太湊巧了。”她原本也不信,可事情一再發生,逼得她不能不信。
爹當時被她給辯得吹鬍子瞪眼,好半晌才說:“爹還是認為那些術士之言不可信,你也別太迷信了,難得滿樓這孩子肯改過向善,怎麼會是禍星呢?罷了,你這陣子不想教他,爹也不勉強你,我親自教他,等過陣子你想通了再教吧。”
爹到底還是疼她的,所以也不再強迫她。
可是她記得那日那個白眉白髮老爺爺還叮囑她,要她儘快出嫁,要不然就要離開麒麟城,否則將會家破人亡。
她打小同開期哥有婚約,不過也不知他打算何時要來娶親,雖然蘇大娘說開期哥來麒麟城,應該是打算同爹談成親之事,可萬一不是呢?
大半年前,開期哥來探望她時,蘇大娘也是這麼說的,但開期哥並沒提成親一事。
兩家算是世交,開斯哥住在紅雀城,距麒麟城約兩日路程,不過她已有大半年沒見過他了。
金不換試著回想杜開期的模樣,但是飄進腦海裡的卻是一張俊美無鑄的臉孔,她還記得他上次笑起來的時候,好像滿天星光落下凡塵那般璀璨炫目。
還有他那雙狹長眼瞳在看向她時,她的心會不小心跳快一下。她其實很想再看他的笑容,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咦,她在想什麼?
發覺自己原本在想杜開期的事,想著想著卻想到了錢滿樓,金不換連忙拉回心思,努力回想著未婚夫的長相。
他有張方正臉孔,性子極好,鮮少發怒,又勤練武藝,使得一手好劍法,以前他還在大威武館習武時,便很得師弟們的崇拜。
他也見過錢滿樓幾次,對他蠻橫的作為雖然不滿,可不像她那麼衝動,一看見他做壞事就出手教訓,他總是先安撫那些遭錢滿樓欺壓的人。
她突然想起有個師弟跟她說,前幾日錢滿樓在白月樓宴請那些過往遭到他欺凌的人,還給了他們一袋錢當是賠償。
對這件事,城裡百姓這幾天都津津樂道,大夥都在說,錢滿樓是真的痛改前非了。
“他應該是真心改過了,因為他變得好看了。”金不換喃喃自語。
發覺心緒又從杜開期繞回了錢滿樓身上,她甩甩頭,不再多想。橫豎開期哥過兩日就要來了,屆時就能見到他了。
跟著金海濤練完武,錢滿樓一身痠疼。現在這副身子,一點都不結實,打一趟拳下來便氣喘吁吁,他很懷疑以前的錢滿樓怎麼仗著這虛弱的身子作威作福,欺凌麒麟城百姓。
捶著痠痛的肩,他一邊走一邊下意識地尋找金不換。
看見蘇大娘拿了簍白蘿蔔過來,他連忙走過去。
“蘇大娘,你知道不換在哪嗎?”
“不換替住在城外的方老爹送米去了。”方老爹妻兒都已不在,孤身一人住在城外,每隔一段時間,不換就會送些米糧過去給他,正好他昨日給了不換一袋錢,她去買了不少米回來,順道給方老爹送過去。
“那她什麼時候回來?”
蘇大娘抬頭看看天色,“約莫再半個時辰吧。”她忍不住暗示他,“錢少爺,咱們不換已訂親了。”他最近老是追著不換屁股後頭跑,該不會是看上不換了吧?
雖然他近來已洗心革面,但有句話不是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不準他哪日又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