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必有許多難言的隱衷,他本不願逼別人說出自己不願說的事。
但薛斌卻是施茵的未婚夫婿,有關他的每件事,都可能關係著這“借屍還魂”的秘密。
楚留香忽然道:“你的腳還疼麼?”
石繡雲又流著淚點了點頭。
楚留香輕輕握住了她細巧的足踝,用一塊潔白的絲巾溫柔的替她擦淨了腳底的血汙和泥沙。
石繡雲的身子已劇烈的顫抖起來,臉上更紅得像是晚霞,只覺全身再也沒有一絲力氣,連頭都無法抬起。全身都在發抖。
楚留香用絲巾替她包紮著傷口,忽又問道:“你姐姐是不是上了薛斌的當?”
石繡雲似乎已連一絲抗拒的力量都沒有了,無論楚留香問她什麼,她都會毫不遲疑的回答。
她說得雖然含糊不清,但楚留香也已明白她姐姐在痴戀著一個人,那人卻是個薄情人,她姐姐為相思所苦,纏綿入骨,竟至一病不起,看到她姐姐死前的痛苦,所以才決心殺死這負心的人。
楚留香哂道:“你說的不錯,他騙得她這麼慘,倒真不如一刀殺了她反倒仁慈些,可是……你是怎麼知道這男人就是薛斌?”
石繡雲恨恨道:“我當然知道。”
楚留香道:“是你姐姐告訴你的?”
石繡雲又流淚道:“她……她對他實在太好了,直到臨死時還不肯說出他的名字,但用不著她說,我也知道。”
楚留香道:“為什麼?”
石繡雲道:“因為姐姐病重的時候,薛斌總是藉故來探聽訊息,看他那種鬼頭鬼腦的樣子,我就知道他沒有安什麼好心。”
她咬著牙道:“我知道他是希望我姐姐快些死,他才好放心跟施茵成親。”
楚留香執吟著,道:“不錯,他若和這件事全無關係又怎會對你姐姐的病那麼關心?”
石繡雲道:“所以我姐姐死之後,我就決心殺了他。”
楚留香嘆了口氣。道:“所以你就到那裡去找他。”
石繡雲道:“我知道他時常都到那小屋子裡去的,所以就在那裡等著,等了兩天,果然被我等到了,可是……”
她幽然接著道:“可是我也知道我絕沒有殺死他的力量,所以……所以我就……”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所以你就想到了那法子。”
石繡雲垂頭,低聲道:“我除了用那種法子之外,根本就沒有別的法子接近他。”
美麗的身體的確是女人最好的武器。
楚留香嘆了口氣,苦笑道:“你不覺得這法子太冒險了些?”
石繡雲頭垂得更低,流淚道:“我早已準備殺了他之後,自已也一死了之。”
楚留昏沉默了半晌,忽又問道:“你姐姐是在那天死的?”
石繡雲道:“九月二十七,立冬前一天的晚上,也就是大前天晚上。”
楚留香道:“那麼,她現在還沒有下葬?”
石繡雲道:“第二天就已經下葬了。”
楚留香皺眉道:“為什麼要如此匆忙?”
石繡雲道:“我二叔堅持要快些將她下葬,他老人凜說人死了之後,只為‘人土為安’。”
楚留香道:“你二叔?”
石繡雲道;“我父母都已去世了,什麼事都由二叔作主。”
楚留香又停了半晌,道:“我想……我想到你姐姐的墓上去瞧瞧。”
秋風肅殺,已吹寒了白楊下的一壞黃土。
單薄的石碑上很簡單的到著:“石楓雲之墓。”
一個被麻帶孝的少中,正跪在墓前,哀哀的悲哭著。
楚留香和石繡雲遠遠就看到這少年了。
石繡雲訝然道:“這人是誰?為什麼來哭我姐姐的墓?”
楚留香也覺得很奇怪,道:“你不知道他是誰?”
石繡雲道:“除了二叔外,我們連個親人都沒有……
那少年似乎己被他們的腳步聲驚動,突然跳了起來,用又手掩著臉飛也似的跑走。
他身法居然很快,看來輕功的根基很不鍺。
但沒有人能任楚留香面前跑掉的。楚留香身形閃,已擋住他面前。
這少年從未見過身法這麼快的人,簡直是快如鬼魅,一驚之下,臉色都黃了,出聲道:“求求你,讓我走吧,我並沒有做什麼?”
楚留香道:“你既然沒有做什麼事,為何要逃呢?”
這少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