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總不能就這樣卸甲做個富家翁,遙領一個虛銜,這般日子郭藥師絕對不活不下去。
這亂世當中,總歸是要有兵有馬,攪動風雲,做出一番大事業,方才不虛此生。
郭藥師就是在等一個機會,時機一到,自然是全軍向南而拜,而且要將自己的利益爭取到最大,其中拿捏的分寸極為重要,降早了不行,降晚了更加不行。
走出去的時候,一種常勝軍軍官都是行色匆匆,郭藥師所言已經是給他們透露了一番口風,但是這個口風只能到他們這裡,最底層計程車卒自然是等到塵埃落定之後方才知曉,其餘的時候不過就是跟著自家的上官行事而已。
即便是這些將領口風把得十分的緊,可是一出衙署,在這個當口,空氣當中瀰漫的都是火藥味,不少軍中悍卒都是覺察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一時之間,涿州城中,一觸即發的神經繃得如挽弓之弦。
第一百零二章 涿州(二)
蕭餘慶安扎之處,就是靠近北門,夜裡營帳之中都是燈火通明,這種情況之下,奚人子弟沒有放鬆警惕,尤其是在當下,雖然郭藥師容了自家寄居,一應軍資都是供應的挑不出差錯,說到底都是不放心把自家身家性命都交給漢人。
總共跟隨蕭餘慶來此涿州的奚軍已經不到四百人,可是來來往往巡夜的奚人子弟已經不下百人,就在這穩穩當當的城裡,警惕性都是提到了極高。
蕭餘慶正襟危坐在案後,連日以來的憂慮已經使得他的白髮多了不少,現在擺在他面前的便是一封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書信,蕭餘慶緩緩讀完,最後將信放到蠟燭之前燒盡。
下首一員親衛只是叩首,“如若不是大王英明,當年重整常勝軍的時候便是埋下棋子,想必今時今日,我等都要被他矇在鼓裡,郭藥師不臣之心已然盡顯,大人,接下來應該如何去做?”
蕭餘慶的雙眼閃過一絲精光,面色也是陰晴不定,事到如今,郭藥師的一舉一動還不是盡在他們的掌控之中,說到底,還是四軍大王蕭幹從怨軍之中挑選了勁卒組成的常勝軍的事情,蕭幹英豪之處便是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常勝軍雖然重組,可是為了以防萬一起見,蕭幹依舊在裡面布了一手棋,雖然一直都沒有動用。
直到蕭干與耶律大石前番在白溝河大勝北伐宋師,班師回朝後,這顆棋子便是到了蕭餘慶的手中,平日裡,這顆棋子不顯山,不露水,可是在此風雲際會的緊要關頭,這顆棋子的作用便是左右勝局的關鍵。
蕭餘慶起身來回踱了兩步,“時局不利,萬萬不得輕舉妄動,告訴麾下兒郎,且小心一些便是,常勝軍士卒一踏進俺們百步範圍便是殺無赦,某家的軍令先立在這裡,誰若和常勝軍還有關聯的,便是同樣下場。”
那親將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雖然說大遼軍將對於燕地漢人是看不上眼的,待遇也是苛刻得不行,可是一般來說,對於自家契丹人,奚人兵將一向優渥得很,現在這個時候,唯一能靠得住的便是契丹軍和奚軍,就是這點本錢也不過就是數萬人,死一個就少一個,平日裡就算是稍稍違了軍紀,也不過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饒是蕭大王,在與宋軍決戰之前,還不是放任士卒燒殺搶掠方圓數十里,其中遭了災的又豈是宋人百姓?
兵馬一亂起來,誰都約束不住,遼人境內不少百姓也是受到牽連,馬伕人的慘事便是那時節生出來的。
幸虧大石林牙見機得早,及時將一部分百姓人口往燕京遷去,這才將損失降到了最低,可就是如此,也未曾見蕭幹懲戒過一個犯了律令計程車卒,這個時候,還得全憑廝殺漢賣力氣。
蕭餘慶的話自然是讓得親將心裡面吃了一驚,不由得呆住了,蕭餘慶重重的道:“怎麼了,某的話不管用了?”
“大人說的哪裡話,俺們與常勝軍又有甚關係,說到底還不是打心底瞧不起反覆的漢狗,雖然說這律令重了一些,可只要約束得好,便沒甚打緊的。”那親將也是終於緩過神來了。
蕭餘慶點了點頭,“某本來的計劃便是依託涿易二州防線,將宋人死死的拖在此處,雖然難以阻擋其北上的道路,可是總歸能挫其銳氣,屆時也能將郭藥師常勝軍這個麻煩兵不血刃的解決掉,宋人即便是拿下了涿易二州,也是師老兵疲模樣,異日高粱河再戰,大石林牙和蕭大王也能多幾分勝算!”
那親將也是頭一遭聽到此番盤算,心裡不由得有些感嘆,這番算計倒是不錯,只是沒有想到的是,易州輕易之間就被一隊宋兵搶城拿下,說到底,這親將也是服的,宋人的指揮高層,歷來都是年事較高,這一點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