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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凌手中提著酒壺,卻是坐在草垛之上呆呆無語,不時灌下一口索然無味的米酒,真是沒有後世那般味道,直娘賊就和飲料差不多。
“某就出來透透氣,未曾想到楊都頭卻有興致在這裡飲酒。”正在這時,耶律大石走了過來,坐在了楊凌的身邊。
“原來是貴使!”楊凌禮貌性的抱拳問候道。
“說甚鳥貴使,說句難聽的,俺也不是什麼值得高攀的人物,若是楊都頭瞧得上俺,便換一聲兄弟便是了。”耶律大石笑道。
“海東兄。”楊凌頓了一頓,“此夜無眠,某卻是因為心中鬱郁,來此圖個逍遙,你又是為何?”
“某與兄弟皆是一般,俺們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現下只求無戰而已,只是使命艱鉅,難免有患得患失之感。”耶律大石說完之後,只是將腰間的酒囊解了下來,“你們南人的酒實是索然無味,來,喝一口俺們草原兒女的馬奶酒。”
楊凌也不多言,只是接過酒囊,仰頭就是豪飲,此酒品在喉中會感覺辛辣中帶著一股濃香的奶味和淡淡的甘甜,然後是一陣熱辣的感覺,這種熱辣從舌頭一直熱到胃裡。
“哈哈,卻是借了海東兄的好酒!”
第二十六章 秉燭夜談
“好喝吧,俺們大遼立國之初,草原兒女射騎精通,性子豪爽,幾乎人人都喝這酒,而今立國百年,反倒是沒人愛喝這烈性的馬奶酒了,我們學宋人的吃穿住行,生活飲食。”耶律大石說到此處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國事艱難,民不聊生啊……”仰頭又是一大口烈酒吞下。
楊凌安慰道,“是非成敗,轉頭皆空,天下沒有永恆不滅的帝國,只有永恆不滅的人心,海東兄若是有心,來日不妨效仿阿保機皇帝,再做一番事業便是。”這個馬奶酒是有些醉人的,按照後世的說法,大約也有三十幾度的模樣,楊凌本來酒量就不甚好,再加之今日盡興之處,難免醉得很快,說起話來也是沒了平日間的拘束。
兩個不同民族的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說到心坎裡去了,“海東兄,楊某其實心中又何嘗不是擔憂,遼國尚且與大宋和睦百年,未生戰事,可是女真呢?你們是見識過的,為了收復幽雲以至伐遼實是無奈之舉,若無幽雲,高屋建瓴之勢便不復存在,我們大宋又不知要提心吊膽到何日。”
耶律大石心中猛地一驚,未曾想到楊凌竟然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這個某卻是明白得緊,自古無義戰,兩國相爭,不過各為其主,不妨你我下來依舊是知酒好友,不過為兄倒是願意聽賢弟對於女真的高見。”
“高見不敢擔,不過是區區念想罷了,女真久居苦寒,數十年之內蠻性難易,侵略乃其天然本性,大遼國事糜爛,斷然難以續命,某卻是一直在想大遼若覆,大宋有如何抵擋女真南下?”
“賢弟就如此料定女真會侵宋,要知道你們可是盟約之國啊!”耶律大石有些詫異道。
“嘿嘿,我輩男兒信什麼盟約,弱國無外交,信那勞什子盟約,還不如信手中的兵馬。”楊凌抑鬱的道。
“好,好一個弱國無外交,就憑賢弟這句話,某耶律大……海東便不虛此行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只是聊了半夜,彷彿有說不完的話,一會兒仰天大罵,一會兒低頭沉思,馬小英曾經也是伺候過大戶人家的,廚藝早就沒得說了,早在一個時辰前,她就醒了,每到晚上她都是枕著楊凌的胳膊入睡,今晚總是覺得不適,醒來時楊凌已經不在身邊。
小英一時還慌了神,起身出去尋時便看到楊凌和契丹使臣聊得竟然如此入神,在她的印象當中,宋人和契丹人不是應該恨得咬牙切齒才是嗎,畢竟白溝河兩邊死了那麼多將士,說是結下國仇也不為過。
不過要讓腦袋一向有些迷糊的馬小英想通其中的道理簡直是太為難她了一些,於是馬小英回到帳中生了個火,做了醒酒湯,給兩人一人盛了一碗端了過去,還送了一壺熱茶擺放在一旁,也沒多做打擾,只是給了楊凌一個蒙娜麗莎的微笑便轉身回帳了。
要說這醒酒湯的味道還真是不錯,有些酸酸的,喝了之後便感覺讓人精神一振。
喝了醒酒湯,又坐了一會兒,楊凌從酒意當中漸漸回過神來了,訕訕地覺得好沒意思,只是一個勁兒的喝著濃茶,坐在那裡發怔。
耶律大石也是無言,只是感概萬千,陪著楊凌於月下喝著茶,家國重擔在這一刻全都一併放下,竟然感到難得的放鬆。
“楊賢弟,你那日向我透露女真使者的事情究竟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