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主,醒醒啊——恩主、恩主?”
半夢半醒之間聽到了似是沉瓔在呼喚自己,他睜開惺忪睡眼、揉了揉,纖長的睫毛頓時亂成一團,還未來得及伸手撫平,他便感覺到被一雙冰涼、溫軟的手一把拉住了,連拖帶拉地帶著他徑直往門外跑。
“沉瓔,等等,你先別忙著跑。說清楚,出什麼事了麼?”
“恩主,沉瓔不意冒犯,見諒。來不及解釋,我們先過了望曜門再說吧。”
“好吧,聽你的。”
沉瓔的話,他自然無條件地相信,看她那樣嚴肅的樣子,他也不多問了。
經過近一個月的出操訓練,在帶藍摩練跆拳道的同時,他多少也獲益了一些,顯然不再如從前那般虛弱,竟然也能跑地臉不紅、氣不喘的,不過,此時,他沒有時間去注意這些,而是任由沉瓔拉著自己的手,朝著望曜門的方向疾奔而去。
經過一座又一座宮殿,奇怪地是各個殿裡竟都冷冷清清的,不知道那些妖精侍女都跑哪裡去了。
風從耳邊吹過,日頭落下山崗去了,天邊出了一道晚霞,像是架在兩座山之間的彩虹橋一樣,絢爛至極。
他不禁猛然停下來,指著西方,喃喃道:“沉瓔,你看那裡。是日落啊——”
“沒時間了。”沉瓔回頭喘了口氣,一把再次攥緊了白少離的手,看著不遠處的望曜門,焦急道:“恩主,事不宜遲。趁著現在南宮開始籌辦七夕之夜的大典,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們。我們能逃多遠就多遠。否則,以後你我恐怕很難再出這道門了。”
聽到這樣緊迫的話語,白少離驀然間怔住了,忽然一把將面前奔跑的少女拉了回來,聲音低沉:“為何要逃?逃到哪裡去?”
“恩主,你……好像變了。”沉瓔有些遲疑,抬頭望著身前臉色蒼白的少年,他似乎長高了些、長白了些,竟不如初見時那般處處顯露一份魄力了。失望之色溢於言表,咬了咬嘴唇,她的聲音低微:“恩主說過要陪沉瓔去找師父的。可是恩主早已忘了當初的約定吧。其實,這些日子以來,沉瓔一直想提醒恩主的,可是,看到恩主你在這裡生活的很平靜、安適,沉瓔也有些不忍打擾。可是,沉瓔有使命在身,今天時機已到,所以無論如何也要強行帶走恩主。”
幾乎是不容分說地,少女咬牙便拉緊了少年的手,疾步便衝向望曜門。
“喂、喂,不可以這樣霸道!沒道理啊——”
白少離忍不住喊了兩聲。
然而,兩人剛剛奔到望曜門下,只聽“叮”地一聲,一直跑在前面的沉瓔猛然被什麼東西給彈了回來,而白少離因為跑得太快,剎不住車,一下子撞在了沉瓔的後背上,兩人頓覺心口疼痛難耐,直直地往後倒下去。
“抓緊我的手!快!”
處於後方的白少離,凝聚起來從足踝處逸散開來的力量,足尖一點,暗自屏息凝氣,利用腳後跟的力量,死死地頂在了堅硬的土地上,而他的身體則傾斜成了四十五度角,但恰到好處地接應了幾乎倒下去的沉瓔。
緩衝了一下後,兩人這才交疊著落下。
漫天的塵土飛揚起來,白少離咳嗽了幾聲,有些慌亂地扶起懷中的少女,急促喚道:“沉瓔,沉瓔,你怎麼樣啊?”
“恩主,我……我沒事。”
看見沉瓔臉色急速蒼白下去,唇角還溢位一絲血液,但她仍舊伸出手掌在半空中朝他揚起,還裝作沒事的樣子。
“該死的,為什麼要這樣防備我們?”不知為何,白少離心裡難過地一痛,抱緊了她的頭,一拳頭砸在了冷硬的地面上,輕喚道:“沉瓔,你睜開眼,不要睡覺……不要嚇我啊。沉瓔!你聽到沒有,我是恩主,我命令你快點給我醒過來,聽到沒有?”
然而,風過無聲,等來的卻是死寂。
不行,一定要回去找這裡的醫女。
他努力地咽回了眼眶裡剎那間湧出的淚水,咬緊牙關,忍住胸口的悶疼,一邊小心地抱起了沉瓔,一邊慢慢站起來。舉步便要往回走。
然而,懷中的少女卻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腕,蠕動著蒼白的嘴唇道:“不……不要回……”
“這一次,聽我的!”白少離心裡越發痛了幾分,幾乎是低吼了一句,步伐雖然踉蹌,卻是刻不容緩地便往回走。
剛走沒幾步,門外卻傳來了人聲。
“哪裡來的兩個魯莽孩子,難道不知道出望曜門需得破結界麼?”門外的聲音低沉如簫,但分明是個女子在說話:“她的心脈已經被望玄結界震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