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這麼小心伺候著麼?黃奎振腹誹了兩句,又把話題岔開,接著道:“賢侄,有關令弟的行蹤……”
“黃知州有家弟的訊息了?”劉震“欣喜”道。
誰知黃奎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其實莫說令弟是欽差,就算不是,看在賢侄和劉尚書的面上,老夫又豈能不盡心去尋?可是說起來有愧,老夫派出去的人仍是沒有令弟的行蹤,老夫已經上了摺子請罪,等皇上的聖旨下來,老夫便上天都城向劉尚書負荊請罪!”他一口乾盡杯中酒,眼圈已是紅了,“聽聞令弟才十四,聰慧異於常人,便是連聖上也誇的,沒想到……”
莫說劉悠沒死,就是真死了,黃大人你也不會這麼作態吧?劉震臉上悲痛,心中暗道這位知州大人做戲未免做的有點兒過了。
不過劉震這倒是有點兒冤枉了黃奎振,欽差死在自己轄區,要說沒一點責任,皇上不申斥幾句那才是怪事。請罪的摺子他也的確寫了,什麼罪臣、萬死的詞兒也沒少用,現在就看皇帝的意思了,所以黃奎振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忐忑。
“家弟的聰穎的確是我拍馬也趕不上的,只可惜……哎!”劉震本來想說只可惜英年早逝,可想想弟弟畢竟還健在,這麼說實在晦氣的很,所以只好生生把下半句吞了回去。
劉震一口氣嘆出去,一時間兩人都找不到什麼話頭,又都提防著對方,場面好不尷尬,只好乾笑著喝酒,“各懷鬼胎”這個詞用在此時二人的身上真是再恰當不過。
舉杯間,黃奎振的管家進來稟告,原來是劉震的親兵有事稟告。劉震聞言如蒙大赦,趕緊告辭出來。
那親兵本是劉家的下人,祖上三代都是跟著劉家家主的,到他父親這一輩,被劉悠的祖父賜名劉福,跟了劉錫辰一輩子。當年劉震前往湘州的時候才十七八歲,劉錫辰著實不放心,便讓劉福的兒子劉宇周做了劉震的跟班。由於會一些功夫,這些年跟在劉震身邊也立了些功勞,若是按軍功算的話,當個校尉也是綽綽有餘的,但他仍是跟在劉震身邊,連親兵隊長也不做。劉震知他忠心,這些年風裡來雨裡去照顧自己,早已把他當成兄弟一般看待,這次劉震來鳳凰城,卻把劉宇周留在了大營,充當鄭鴻和自己之間的信使,對其信任可見一斑。
劉震拿劉宇周當兄弟,但劉宇周卻不敢託大,仍是把劉震當主子看。在這個社會,能被一家之主賜姓賜名是極榮耀的,當年隨少主出來之時,劉福耳提面命讓劉宇周照顧好大少爺,否則也不用迴天都城了。
劉宇周見劉震從知州府逃難似得出來,還以為出了什麼變故,但發現劉震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一隻禁yù了三個月的sè狼見到清倌人一般,也不禁渾身寒毛聳立,惡狠狠打了個冷戰。
劉震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劉宇周的肩膀,笑道:“還好你小子來的及時,不然真苦了我了!”
劉宇周隻身前來,便沒有依軍中的身份,而是悄聲道:“大少爺,元帥那邊來信,說金關有動作了,請您出城掌控埋伏的大軍!”
劉震抬頭四下看了看,皺眉問道:“有什麼動作?”
“是小少爺報與元帥的,說金關佯攻榮城,已被殺退,懷疑他們使聲東擊西的招數。元帥說小少爺所料很有可能準確,便讓小的來報信。”
聽到劉悠在榮城被攻,劉震有些緊張,忙問道:“小弟如何,還安全吧?”
劉宇周呵呵一笑,道:“大少爺,看來你我都小瞧了小少爺。那前來報信的黑騎,把小少爺在榮城的一舉一動都當成一代名將一般,甚至把他們頭兒都比了下去,現在榮城已經唯小少爺馬首是瞻了!”
“哦?這小子能耐不小啊!”劉震也來了興趣,但突然發現劉宇周對劉家的小少爺並無太恭敬之心,不免正sè道:“宇周,小弟雖小,也是咱家的小少爺。你雖跟了我這麼多年,但是對小弟也該有些敬畏之心,劉家的未來,定是要落在小弟身上的……”
劉宇周卻不幹了,“大少爺,您可是長子,將來無論是老爺的爵位還是榮寵都應該是您來……”
“住口!”劉震本來還算和顏悅sè,聽了這話,也忍不住斥責,“宇周,此話僅此一次,若有下次,我也繞不得你!”
“宇周,那麼多世家大戶,有幾個是被人弄倒弄臭的,還不是因為兄弟鬩牆?或是為了權力或是為了金錢,結果呢,白白便宜了外人而已!”劉震淡然笑道,“小弟的才智遠勝於我,若是能帶給劉家興旺榮寵,這家主之位又算的了什麼,小弟還能虧待我這大哥不成?”
“大少爺的心胸,著實令小的佩服!”劉宇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