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2 / 4)

小說:故國行吟 作者:京文

丁充任,負責保衛等事務。到後來增加了歸附部落首領和宗室、勳戚子弟擔任此職,但家丁和奴僕的地位實質上仍沒有改變,他們完全沒有自己的自由,任憑皇帝驅使。清初規定一等侍衛六十名,正三品銜;二等侍衛一百五十名,正四品銜;三等侍衛二百七十名,正五品銜。到了康熙年間,隨著皇權的加強,又將侍衛分為御前侍衛、幹清侍衛和大門侍衛。御前侍衛和幹清門侍衛都由皇帝親自來授選,沒有名額上的限制,納蘭被選上侍衛就屬於這種情況。作為侍衛,皇帝在京時必須隨時聽從差遣;皇帝出巡時則隨扈保駕;皇帝駐蹕行宮也要戒備守衛;皇帝行圍狩獵,更要執弓執矢,一邊要射擊獵物取樂皇帝,一邊還要保護皇帝不受野獸侵襲;皇帝要檢閱八旗官兵操練時,還需上場給他們表演示範,甚至與各營將領比武演練,來激發兵士的熱情;有時侍衛還要擔當皇帝的特使,被委派去執行一些特殊任務,比如到軍前探詢敵情,由於侍衛多,一般的人還不一定能攤到這些稍可自由的特殊任務,平時的工作只能圍在皇帝周圍宿衛扈從執事當差。納蘭在這些侍衛中是五品銜,比狀元榜眼所授的翰林院修撰、編修還要高一級,每年的俸祿自然很多,而且和王公大臣一樣,有園田分,要是在一般讀書人眼中,這是個巴不得的差職。可是納蘭性德出生滿洲貴族,視金錢如土,把物質看得根本不重,至於那點侍衛的俸祿更是對他絲毫沒有吸引力。可是作為侍衛得處處體察皇帝的意圖行事,一言一行必須惟皇帝意旨是從,有些事還不能讓皇帝明言需要侍衛體會,即使這樣一意奉承還是難免疏忽,稍有閃失就被降黜,重者流放充軍,甚至頭顱落地。納蘭覺得這侍衛的頭銜像是給他套上了金枷玉鎖,讓他痛苦萬分,在給好友的一封信中這樣流露到:“鄙性愛閒,近苦鹿鹿。東華軟紅塵,只應埋沒慧男子錦心繡腸。僕本疏庸,那能堪此。”,對於才華橫溢的納蘭性德來說,那副錦繡心腸自被庸碌的侍衛生活所埋沒。可是要是世俗之人,還巴不得能親近皇帝,又有臉面又實惠,只要把皇帝哄開心了自己肯定飛黃騰達,可是納蘭不是俗人。人各有志,納蘭現在希望做的事是留在翰林院攻讀經史,著書立說。對於有創造性思維的詞人納蘭來說,侍衛簡單乏味的工作佔去了他絕大部分的精力時間,這無異於將超凡脫俗的宛馬置於“凡材”之中。對於有著宏遠抱負,不願枉活一世默默無聞的大才子來說,低聲下氣的侍衛工作非常容易讓他產生屈辱和厭惡的感覺,他覺得一身才華學識無處施展,象囿於籠中的飛鳥,根本沒有自身的價值可言。

人生若只如初見(4)

納蘭雖是貴族子弟,卻相當勤奮,憑藉他的才能,去當個侍衛自然是綽綽有餘的,在閒暇的時候,納蘭不甘浪費時間,總是擠出一些時間讀書寫作。侍衛的活動範圍雖然受到限制,總還是有一點點時間讓納蘭來支配,所以開始時這段侍衛生活他還可以忍受,可是隨著時間的增長,伴君如伴虎的憂慮,以及自己的上司還是父親政敵的雙重壓力,讓納蘭性德鬱鬱寡歡。康熙帝是中國歷史上最有作為的幾個君主之一,幾千年的那種王權專制的體制不可能改變,皇帝仍舊有著至高無上主宰一切的權利,處理問題多憑自己的喜好,不顧臣屬的意見,隨意而善變。

清朝的侍衛一般是從廕生中挑出,納蘭性德作為新科進士而去充任侍衛,這在清代歷史上也是個特殊的例子。用非所長,高名低就,納蘭性德怎能不失落彷徨,憂鬱頹喪。而且伴君如伴虎,提心吊膽的感覺讓他如坐針氈,比如納蘭的同學和同年徐元夢本來非常受康熙的賞識,讓他教皇子們讀書,可是就因為不能拉硬弓受到了康熙帝的斥責,徐元夢當面解釋了幾句,就被康熙帝命人拖出去痛打,並要抄他家,可是到了晚上,康熙帝覺得怒火平息了,反令御醫去給他治傷,第二天還是讓他教皇子門讀書。在帝王的眼中,一切權利都有他獨攬,同樣一件小事,憤怒時和高興時處理的方式卻完全相反。臣屬在他面前完全沒有獨立人格可言,言行稍不慎,就可能獲罪,被冤枉了還不能辯解,更不能怨恨,只能以誠釋疑,這樣動則得咎的日子,讓納蘭惶恐不安,幾乎時時都處於緊張的狀態中,鬱鬱寡歡。才子皆善怨,納蘭自然不在例外,當然作為康熙身邊的人,納蘭不可能把怨恨的矛頭直接指向康熙帝,不過詩文中透露的情緒則是說明他對康熙抱有怨氣的,納蘭借嵇康言志說:

予生實懶慢

傲物性使然

涉世違世用

矯俗迕俗歡

——《嵇叔夜言志》

詩中“涉世違世用”說的就是不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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