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女的攙扶下款款走出了轎子。
也許是偶然,或者是天意。咸豐皇帝在一道月拱門後的宮殿裡等著蘭兒,當蘭兒走到月拱門的時候,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榮祿。榮祿曾不止一次告訴她,他愛她;蘭兒也曾親口告訴他,自己將要被皇上召回。見到蘭兒的一瞬間,榮祿的神色黯淡得猶如燃盡的灰燼。從這一刻起,榮祿註定了將永遠地失去他心愛的蘭兒。從今往後,他只能站在遠處觀望她,如同每一個普通人對待皇后那樣。更多的時候,他大概只能站在一群伸長了脖子的人群中目送她從面前經過。蘭兒愣住了,好一會兒沒有邁步。她直直地盯著榮祿的眼睛,嘴唇禁不住微微顫抖,但是她竭盡全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繼而,蘭兒把頭仰得更高,顯得更加傲氣凌人。榮祿的嘴唇也在微微顫抖,但是他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他只能一直看著她的眼睛,他的眼睛透露出他內心的秘密,想必蘭兒也從他的眼裡看到了他內心憂鬱的顫動。那一刻起,他的心不再屬於他,成了一隻喪失了翅羽的鳥兒。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四、期待中的聖旨(2)
榮祿的身姿一如既往地挺拔瀟灑,蘭兒假裝沒有看懂他雙眼裡流露出來的真情。她的視線很快從舊日情人的身上移開,那個從情竇初開時就和她相互愛戀的情人。迫不及待的太監,匆匆忙忙把她帶向已經開啟多時的月拱門。跨進門的一瞬間,蘭兒再次向榮祿投去短暫的一瞥,誰知道那一瞥裡是依依不捨還是洋洋自得呢。榮祿仍然站在原處,雙眼根本沒有看到她,此時此刻,他的眼前只有一個空蕩蕩的虛無世界。雖然沒有看向蘭兒,但榮祿分明感覺到了她的回眸。他故作瀟灑地環顧了四周,然後鬱郁地走開了。
月拱門冷清地洞開著,太監們急急地催促蘭兒前行。月拱門後的宮殿裡,大門對面挨著牆是一張精心佈置的炕床,咸豐皇帝正端坐在上面。當班兒的太監連忙替蘭兒放置好拜墊,以便她向皇上實行必不可少的叩首禮。當然,他不僅是她的,也是整個大清王朝每一個臣民的君主。蘭兒款款走到專門為她準備的拜墊前,雙膝輕輕跪下,整個上身虔誠地向前俯下。她的眼睛乖巧地盯著面前的地面,她的胸脯激動得急劇地起伏著。
蘭兒深深地打動了咸豐皇帝的心,在這之前沒有一個女子能夠讓他如此動心。往常,在任何女人面前他都感到沒什麼意思,即便是被稱為宮裡最美的女人也總是令他不耐煩。然而,現在他面前的是蘭兒,是他從十七位美人中親自挑選出來的蘭兒。蘭兒看上去是如此美得與眾不同,簡直不能夠用任何文字來描述。
於是,咸豐皇帝打破了常規。也許這是他即位以來,第一次打破了宮中的規矩。他用宮廷約定俗成的手勢命令太監們全部退下。太監們遵從地離開,並輕輕關上了身後的月形門,然而他們的眼中掩飾不住固守斯文的驚訝表情。蘭兒一直溫順地跪在太監替她放置的拜墊上。咸豐皇帝從炕上起身,大步走到蘭兒面前,伸手輕輕扶起她。在他這一輩子裡,他從來沒有如此禮待過任何一個女人!
他一邊把她扶起來,一邊輕聲在她耳旁說:“你真是美麗非凡,蘭兒!”蘭兒沒有說一句話,努力保持表面的鎮靜,但是她的胸脯起伏得更快了。實際上,她在微微顫抖。一向鎮定自如的蘭兒,在咸豐皇帝的面前,她失去了平日的驕傲和大膽。咸豐一直緊緊握著她那雙嬌嫩的小手。當意識到自己手中的兩隻小手在顫抖的時候,他狂野的眼睛裡放射出灼人的光芒。
“你實在是太美麗了,蘭兒!”他喃喃地重複了一遍。他的聲音是沙啞的,比頭一遍說的時候顯得更加沙啞。蘭兒顫抖得越發厲害了,她竭盡全力想要抑制住這種顫抖。她的雙腳似乎快要支撐不住她了,若不是皇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她真的要摔倒了。實際上,她已經不由自主地在自己的高跟鞋上晃了兩晃。
“蘭兒,我愛你!”皇上急切地說,“在我的皇宮裡,沒有一個人的美貌可以和你相比!”蘭兒所有的氣力似乎都在剛才的努力中消耗殆盡,她小心翼翼仰起了頭,雙眼迎向皇上灼熱的眼神。在眼神相遇的一瞬間,兩人竟然一下子不知所措了。曾經非同一般的夢想,使蘭兒突然變成了一個隨性的女子,她一下子不顧一切地想要得到眼前這個男人。因為他的憐愛和慾望能夠讓她獲得顯赫的地位,因為他的至尊無上可以讓她得到她想要的東西。何況,咸豐皇帝也是一個英俊的男人。也許蘭兒也愛上了他,毋庸置疑的是蘭兒需要他,因為他是當今皇上。於是,蘭兒盯著他的眼,而她的眼裡開始風情流轉,這是每個女人無師自通的本領。她眼睛裡無盡的風情是對咸豐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