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冷若冰霜的女人,此時也掩飾不住自己的緊張。她緊張得坐立難安,不時起身離開御座,如同男人一樣邁著流星大步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她一會兒雙手叉腰,忽而又伸開,忽而又握緊拳頭。自始至終她的雙目銳利得像鷹、強悍得似狼,而兩隻耳朵豎直了似乎在傾聽某種無聲的聲音。
那些應詔而來的皇室成員彼此相視無語,只是怯怯地用眼光在相互探尋。不過誰也不可能真正理解面臨的問題,也不知道別人究竟在詢問什麼。因為溥儀壓根兒不想當什麼皇帝,所以大哭大鬧著反抗別人把他作為“祭品”。太監們則感到這實在不像一次真正的加冕典禮,反倒像是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玩笑——儘管沒有一個太監敢於表達出這種真實的想法。他們只是彼此互望著對方的臉——這些太監對皇宮裡所發生的許許多多事情都曾耳聞目睹,有關這些鮮有人知的事情人們至今都無記錄可查,但是那些確實都是他們的親身經歷。許多太監幾乎從咸豐駕崩以後就在宮中生活,就開始耳聞目睹慈禧多年的生活。現在,他們年事已高,但是他們心裡明白這個加冕禮十分奇異,實在不同尋常。
這個大典對於這些太監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嘲弄,或者說就是一件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