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妃韓靈素是也。
她側仰著頭與身畔男子相對凝望,目光溫柔如水。若細看,定能瞧見她的眸底有著深情,有著喜悅,還有著一絲不易察覺傲然。
在他們的身後,當先的是一名內侍,內侍的手中端著一隻鋪有明黃綢緞的托盤,托盤上置放著一隻黃金打造、一尺半見方的方盒,至於盒中是什麼東西,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一路走過,鄰近的人竟能聞到一絲輕微的腐臭味。
內侍的後面,三十二名宮女分作兩列,走在楚瀾跟韓靈素的身後。每個宮女的手中,同樣託著一隻鋪陳著明黃綢緞的托盤,托盤中端端正正的擱放著冕冠、鳳冠、龍袍、鳳袍等。
楚瀾跟韓靈素相攜到得階梯之下,司儀站在高臺之上,唱喏著:“先皇禪位,郊祀無主,休徵嘉瑞,前後雜沓,歷數在躬,不得不受。瀾畏天命,敢不敬從。起——”
“起”字落音,楚瀾韓靈素才敢跨上階梯,一路向上,行到一百九十四階的時候,司儀喊道:“跪——”
待二人跪下,司儀喊道:“一叩首!”
二人額頭點地,恭敬的叩了一個頭。
“二叩首!”
二人再次叩首。
“三叩首。”
二人又一次虔誠的叩了個頭。
“起——”
待司儀喊“起”,二人才敢起來。
如此禮儀連行三次,被趁著“三跪九叩”,乃是最莊重的行禮方式。
上得高臺,一名內侍取出兩道聖旨,先是念了廢除楚沂儲君之位的那道聖旨,大致是說楚沂品行不端,不作為,不堪為一國儲君。而後才莊重的唸了禪位的聖旨,楚瀾韓靈素跪接了聖旨。
緊接著是祭祀先祖。
楚瀾命剛剛端著黃金方盒的內侍將盒子放在擺放著香燭的條案上,自己親手將那黃金盒子蓋頂開啟,再按下側面一個按鈕,盒子的四面頓時散開,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顆女人的頭顱,頭顱上的髮髻輸得好好的,只是沒有一件飾物,倒跟韓靈素現在的髮式如出一轍。她雙眼圓瞪,嘴巴大張,這樣的表情看起來,實在是過於驚恐了些。
雖是有些腐敗張恐,卻依稀可以瞧出乃是前皇后柳湘!
一股惡臭撲鼻而來,膽小的宮女內侍們雖是雙腿打顫,噁心想吐,卻分毫不敢表現出來。
韓靈素漠然的看了那頭顱一眼,臉色稍微變了變,便再無別的反應。
楚瀾讚賞的點了點頭,接過內侍點燃的長香,分了三支給韓靈素,然後雙雙在條案前跪了下來。
楚瀾神情立馬被悲傷取代,目光望向玉碑上自己母后的名字,嘴裡喃喃道:“母后在天之靈,兒子已手刃害死你的仇人,終於可以堂堂正正的跪在這裡為您燃上一炷香了。母后,那人也命不久矣,很快就會下來見您了,對於那種無心無肺的男人,您大可以在下面將他踩在腳底下,狠狠的踐踏一番!”
楚沂的神情轉瞬由悲傷轉為狠厲,“母后,往後這大楚江山就在兒子的掌控中,再也沒人敢欺負兒子、陷害兒子,那無盡無休的明殺暗害,都將止於今日!至於楚沂,品行不端,為人殲險,胸無點墨,不過就是一個卑妾生下的賤種,又怎堪統治這楚室江山?兒子說過,兒子才是這大楚真正的君王,名正言順的繼承者!”
說著,楚瀾起身,將手中的香插進香斗裡,狹長雙眸一一劃過玉碑上的名字,仰頭一聲長嘯,發洩了他這些年的憤懣與隱忍:“歷代列祖列宗,你們看著吧,這楚室的大好河山,唯有我楚瀾才能讓它更上一層樓!”
這一聲吼,灌注了他所有的內力,距離傳播得極遠,廣場上,幾乎人人都得以聽見。
“呵呵呵,是嗎?!”就在楚瀾話音剛落,一道清泠悅耳的男子笑聲帶著疑問,輕輕緩緩的散播在廣場的每個角落,廣場上百姓東張西望左顧右盼,卻無從發現聲音是從哪裡傳出。
這道聲音帶著回聲許久才停歇。但凡習武的人都會知道,比起楚瀾剛剛那一聲吼,其功力要強過他數倍。
不過就在那疑是反句的兩個字後,便沒有後續的話了。
是她嗎?193vc。
她定是知曉了自己的所作所為,才會趕來的吧?
楚瀾與韓靈素對視一眼,二人眸中皆有著不可置信,心中對這道聲音都有著淡淡的恐懼。
按她那性子,一定不高興自己被人當槍使,可是既然已經發生了,她會將自己怎麼樣?他現在真的有些後悔當初聽從韓博的話,利用她跟韓靈素的情誼,去除掉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