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程——”
鑼鼓喧天,斧鉞開道,延綿數里的長龍逶迤朝城南開去。
這次和親,關係到東楚國與北蕭國數十年友好基業,楚皇楚天歌就算心中對雲歡和蕭夜離有氣,但對兩國建交還是極為重視的,勒令群臣觀摩送親,以表楚國對此次和親的看重。
是以,他早早便帶領皇后、眾皇子以及後宮妃子並群臣,登上楚京廣場中央的高臺。
這座高臺高約二十尺,長寬約三十尺,四周各砌有二十級臺階,四角圍有厚重的欄杆,全數以漢白玉堆砌而成,堪堪就是座點將臺。17FNX。
皇帝攜皇后柳湘面朝南站在最高處,太子及眾皇子次之,群臣又以等級劃分,各站其位。
此刻,可容納十餘萬人的廣場,除了五丈寬的主幹道和高臺下方的一方空地,其他地方皆密密麻麻的簇擁著無數百姓,無不是為了這場曠世奇婚而來。
一個時辰後,車隊才到了楚京廣場。
蕭夜離命大部隊先行出了城,身畔只餘下楚瀾、琴棋書畫、吟雪吟霜及十來個親近的護衛。
出於禮節,蕭夜離扶雲歡下了車,攜手走向高臺下方的空地,向楚皇致謝。
高臺上,自打雲歡出現在視線中,楚洵的雙眼就沒從她臉上離開過。
今兒的她,薄施粉黛,看起來好美,可是新郎卻不是自己……
楚洵眼中的痛色毫不掩飾的展現出來。
他不明白,為何雲歡寧願嫁給毀了容的蕭夜離,也不願跟他?!楚皇室是對不起她,可是他都願意拋開王爺的身份了,為何她就不願給他一次機會?天知道,他不想只做她的朋友,他想做那個護她一生的男人啊!
歡兒,我心愛的歡兒,今日一別,你我可有緣再見?
罷了,罷了,既然決定忘記你,我定會將你忘記!
“尊敬的楚皇陛下,夜離今日能娶得嬌妻,實在是楚皇陛下的恩德,夜離感激不盡。”蕭夜離右手附於胸前,半傾身子,動作優雅的行了個半禮,又道:“楚皇陛下,只要東楚遵循協議,夜離敢保證,協約期內,北蕭絕不會主動向東楚開戰!”
“好好好,有九王爺這句話,朕就放心了。”楚天歌樂呵呵的道,一時間忘記了壽宴上的不愉快。接著又說了一些慣常的吉利話,最後竟對雲歡玩笑道:“傾城,出嫁隨夫,今後可要好好侍候夫君哦,來日養個胖小子,記得抱回來讓父皇瞧瞧。”
“哼,”雲歡輕蔑冷笑,“那也要看父皇你有沒有那個命去等才是!”
柳湘心下鄙夷,暗道:什麼逍遙公子,左不過是個恃才傲物,不懂規矩的粗俗之人,遲早要死在那張嘴上!
楚洵暗暗為她捏了把汗;楚瀾緊皺著眉頭;楚沂悄悄瞄了眼自己的父皇,心中希望父皇下令滅了蕭夜離跟雲歡才好;一眾妃子皇子及群臣紛紛竊竊私語,暗責雲歡不識大體,不知好歹;一些聽清楚雲歡話語的百姓無不是齊齊抽了口涼氣,這雲歡未免太大膽了,敢當面指責楚皇短命……
楚天歌面色沉鬱,手不自覺的捏得咔咔作響。若不是蕭夜離在,若不是考慮到兩國邦交,他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將雲歡凌遲處死!
“父皇,傾城忠言逆耳,你別不愛聽。”雲歡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眼神,續道:“傾城觀父皇精神不濟,眉心暗紅,應是常年累月頭疼捏揉之故。父皇可有想過,是什麼導致頭疼?”
雲歡說著,視線轉向楚天歌身畔的柳湘。暗忖道:我即便離開,也要攪渾東楚這池水!
柳湘接收到雲歡的視線,竟是一下子明白了她的用意,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楚天歌顫著聲音問道。
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自打先皇后歿後沒多久,自己的頭痛病便開始發作,如今已十三年。眼下見雲歡大庭廣眾之下說起,很顯然,自己的病沒那麼簡單!
“敢問父皇在頭痛時可會產生幻覺?”
楚天歌點了點頭,“沒錯。”
“那便對了。”雲歡收回打在柳湘臉上的視線,望向楚天歌:“父皇飲食中長期被人下了曼陀羅粉,因為量極微,不易查出,但經年積累,父皇的身體幾乎油盡燈枯。傾城敢斷言,就算現在停用,你的壽命最多不過兩年!”
人們再次吸了口涼氣。
楚天歌神情懨懨,幾乎站立不穩,常歡常樂趕忙將他扶住。
“雲歡,你少在這妖言惑眾!”楚沂斷喝道:“父皇乃真命天子,他的命脈怎是你這個廢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