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琴兒忙踱到她跟前。
“把他給我丟到蒙北街當初他放人彘的地方,僱三個人十二個時辰輪流看著,每日三頓飯的養著他,千萬別讓他死了!”
太子妃的意思是把蕭明暉丟到蒙北正街做乞丐嗎?眾大臣莫不是一身冷汗;剛剛抬起來的頭再次低了下去。
琴兒點了點頭,像拽死狗一樣,拽著蕭明暉往大殿外走去。
“啊,唔!”
蕭明暉不能言語,只能簡單的發出幾個音節來表示自己的抗議,只是,抗議無效!
目送蕭明暉出了大殿,雲歡才收回視線,望向蕭夜離道:“夫君,你將西趙合併的事對父皇講講,我去看看容姐姐。”
不是結盟,而是合併?蕭皇眼中閃過一抹驚詫跟欣喜。
這種事只怕歷朝歷代頭一遭吧?太子跟太子妃出使一趟西趙,竟然能把西趙給併入北蕭國的疆土,這二人能力也太超群了!眾大臣心中直嘆太不可思議了。
蕭夜離回道:“卿卿,西趙合併的事什麼時候都可以講,不急這一時,我陪你先去看容姐吧。”
雲歡點了點頭,望向蕭皇,後者對他們擺了擺手。
出了大殿,雲歡難掩悲慟的在蕭夜離的攙扶下,掠向皇宮的冰窖而去。
冰窖門口站了許多自己的手下,李放跟錦娘也先一步到了這裡。
冰窖裡面,容月被平放在一塊門板大的冰塊上,她面容祥和,嘴角含著一絲淺笑,若不是額頭上凹陷的撞痕,那樣子簡直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李放跟錦娘撲倒在她身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雲歡進去,拉起錦娘來。
“嗚嗚,小姐!”錦娘一聲慟噎,撲在雲歡懷裡大哭起來。
雲歡側頭抹了一把眼淚,輕拍著錦孃的背道:“錦娘,死者已矣,你有孕在身,切勿太過悲傷難過,這冰窖裡也不宜多呆,你先出去。”
錦娘抬起頭來,淚眼迷濛的道:“小姐,容姐姐她死得悽慘,你要為她跟她肚裡的孩子報仇啊!”
雲歡狠狠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問道:“容姐姐她……懷孕了?”
錦娘點點頭:“已經一個月了。”
“我知道了。”雲歡走向李放,將他也拉了起來,可憐他一個男兒,哭得眼睛紅腫。“李放,帶錦娘出去,我跟容姐姐說會話。”
“嗯。”李放抹了把鼻涕跟眼淚,繞過容月的屍體,一步三回頭的扶著錦娘出了冰窖。
雲歡轉向蕭夜離道:“夫君,你也出去吧,給我把門帶上。”
“卿卿,裡面太冷,你受不住了就快些出來。”蕭夜離囑咐了一句,便體貼的為她帶上冰窖大門出去了。
“容姐姐,對不起,都怪我回來太晚了。”雲歡在容月跟前蹲了下來,伸手撫向她的肚子,哽咽著道:“你一直想要個孩子,可是在你終將得償所願的時候,你卻選擇了離開,這到底是為什麼?有什麼過不去的坎,連孩子都捨棄也非要以死來擺脫呢?容姐姐,你告訴我?你嘴角的笑,又是什麼意思?”
雲歡的視線從她平坦的肚腹移向她的臉,卻瞥見她的衣襟下有一道淺淺的紫痕。
雲歡攸地起身,牽開她的衣襟仔細瞅了瞅,發現那淺色紫痕分明就是吻痕!
難道容姐姐死前被人玷汙了,所以才自盡?可是怎麼解釋那笑容?
解開她的衣衫,雲歡發現這樣的痕跡遍佈她上身以及腿根。大約是她一死便被送進了冰窖裡,所以那痕跡並未能褪去。
不,不會是被玷汙了!她被送進冰窖來,一定是蕭明暉所為,所以她身上的吻痕一定是蕭明暉所致!
傻姐姐,你為何因為這便想不開呢?權當被狗咬了兩口就好了啊!
雲歡為她理好衣裳,再次望向她的唇角,突然有些瞭然那笑的含義了——她定是為了守住對李放那一份純真,而寧願結束自己短暫的一生!
。。
正文 270。給蕭明暉的最後一筆
榮欣公主歿,蕭皇下令舉國哀悼三日,整個蒙京城都籠罩了一抹哀傷。
喪事原定於皇宮辦的,但是應李放的要求,容月被送回了李府。兩天三夜,李放不眠不休陪在容月身邊,以表對亡妻的思念與哀悼。
威遠侯府個個悲痛欲絕。原以為她離開那個畜生便能過上簡單幸福的日子,不曾想終究還是沒能逃過他的魔掌!
整個喪事辦得很低調,只請了相熟的一些人,那些個大臣全數被擋在了李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