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氣果然任性刁鑽,難怪司馬溶頭疼。
“軒王爺,就讓叢意兒在那兒待著?”蝶潤輕輕一笑,不知為何,心中有些隱約不安,叢意兒,燈燭下,到是個清秀的女子,尤其是毫無懼意的眼神,竟然敢那麼直視著軒王爺,大興王朝,哪個人敢如此直視軒王爺!
就算有人敢如此直視皇上,也不敢有人有膽量如此直視司馬逸軒!而叢意兒,竟然敢!
突然,開始下起雨來,不大,細密如線。
“王爺,下雨了。”蝶潤輕聲說。
司馬逸軒抬頭望著樓閣外,大興王朝多雨,剛剛還是一天的星星,此時就突然變了天,落下雨來,隱約聽著雨聲入耳,空氣中有了潮溼的味道,感覺真是舒服,他輕輕嘆了口氣,卻是一心的寂寞。大興王朝,為何讓他覺得如此的寂寞。
他是大興王朝的軒王爺,皇上的弟弟,如果他願意,他或許就是當今的皇上,就算他不是當今的皇上,卻就連當今的皇上對他也不敢造次。他擁有天下夢想的一切,不論是金錢還是女色,他隨時可唾手可得。但,他依然覺得寂寞。
“王爺,叢意兒還在那兒待著呢。”蝶潤輕聲說,“已經下半夜了,她是個王府的千金小姐,只怕是受不了這種風寒,若是真出了事,也不好向叢王府交待——”
司馬逸軒冷冷的說:“提她做甚,擾本王喝酒,她自己願意呆在那兒,就隨她自生自滅。有本王在,她死了,有本王擔著。”
蝶潤收住了話頭,安靜的坐著,陪司馬逸軒喝酒,風雨中,酒香四飄,讓雨變得有些不太真實。
雨越下越大,風將雨絲吹了進來,蝶潤哆嗦一下,攏了攏披風,有些擔心的看著樓閣外欄杆,偷偷看了看司馬逸軒,司馬逸軒已經喝了許多的酒,但臉上仍然沒有醉意,只有落寞滿臉,手中的酒杯握著,突然,應聲碎成幾片,清脆做響的落在桌上,丁丁當當的滾動著。
“帶她上來。”司馬逸軒落漠的說,“給司馬溶送回去,告訴他,本王突然沒了興致,如果他真的討厭,就退了婚事。”
蝶潤沒有吭聲,身影一閃已經到了樓閣邊上,彎腰伸手一拉,將半昏迷狀態的蘇蓮蓉拉了上來,燭光下,蘇蓮蓉的臉色已經有些蒼白而無血色,嘴唇也凍得有些微紫。
“得熬些薑湯給她喝了。”蝶潤輕聲說,“這樣給送回去,只怕是到不了皇宮,人就不行了。”
司馬逸軒看著蝶潤扶著蘇蓮蓉過來,伸手一搭蘇蓮蓉的脈,一扶蘇蓮蓉的下巴,取一空酒杯倒了杯酒,送入蘇蓮蓉口中,讓她嚥下,淡淡的說:“送她走,她死不了。”
蝶潤沒有吭聲,起身下樓吩咐人送昏迷中的‘叢意兒’離開。
司馬逸軒看了眼昏迷中的蘇蓮蓉,面無表情,轉頭看向樓閣外越來越急的雨,長嘆一聲,滿身滿心的落寞不去。
司馬溶坐在書房,薰香在鼻畔輕輕飄浮。突然,他放下手中的書,看著窗外,窗外風雨正急,不知為何,今夜突然失眠,怎麼也睡不著,閉上眼睛,就看到一雙眼睛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晃得他一心的茫然。那眼睛明亮如寒星,有著他不熟悉的絕然,清冽如泉。叢意兒,他不是不熟悉,叢王爺的小女兒,確切的講,應該是叢王爺弟弟的遺腹子,當年一場意外的變故,叢王爺的弟弟一家被仇人所殺,只有這個小姑娘倖免於難,臨死前被託附給叢王爺,叢王爺夫婦二人對她到極是疼愛,視若己出,併為她安排了這門婚事。但是,他並不愛她,是真的不愛她,他甚至是討厭她的。
但是,白天遇到她的時候,她卻那麼不管不顧的說出她不想嫁他了,這是他一直想要的結果,但是,為何,此時心中竟然有些惱怒,她不想嫁他了,不是最好的嗎?他不愛她,他喜愛著另外一名女子,如果告訴父王,叢意兒拒絕了這門親事,父王也許會放了他,他也可以不必再娶這個愚蠢的女子。只是,她是哪裡來的勇氣,竟然敢直視著他,告訴他,她不想嫁了?!
他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直視著他,完全不在乎會出現什麼結果,甚至是巴不得他殺了她才好,她是如此迫切的盼望著死亡的來臨,司馬溶真是不明白了,她為什麼突然變得如此勇敢?她不是一直最愛他的嗎?她不是一直希望可以嫁給他的嗎?怎麼會這樣拒絕這門婚事?現在她在醉花樓,還好嗎?
其實,想一想,她也真是可憐。
傳來敲門聲,李山在外面輕聲說:“主子,醉花樓的蝶潤姑娘來了。”
蝶潤?她此時來這兒做什麼?她是軒王爺的人,雖然是個青樓女子,卻有著其他女子不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