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用呢?殘酷的現實就擺在眼裡。西安府的高層,都已經跑掉了。剩下的普通百姓,正在歡迎徐興夏的到來。人心向背,一目瞭然。
黃克纘苦澀的說道:“徐興夏,你這是將事情越鬧越大,最終一發不可收拾。你知道你乾的是什麼事?你是唯恐天下不亂呢!你在寧夏鎮周圍鬧來鬧去的,朝廷或許還能對你網開一面。但是,你悍然攻佔了西安城,朝廷肯定是不能坐視不管了。”
徐興夏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倒不覺得……誰跟我鬧呢?”
黃克纘苦澀的說道:“朝廷不會放過你的。西安城這麼重要的地方,朝廷是不可能看著它落入反賊的手裡的。”
徐興夏輕描淡寫的說道:“朝廷準備怎麼不放過我呢?是派兵來收拾我嗎?從哪裡派兵?準備派多少的兵?朝廷的兵比莫日根的兵還能打麼?”
黃克纘頓時語塞。
這個徐興夏,當真是太囂張了。
他說話的語氣,簡直是絲毫不將朝廷放在眼裡。
不過,徐興夏也的確是戳中了朝廷的死xué。眼下的朝廷,的確是傷不起。傷不起的方面有兩個。一個是錢糧方面傷不起。一個是軍隊方面傷不起。兩個方面結合到一起,就讓朝廷顯得格外的脆弱。徐興夏敢這麼囂張,正是由於朝廷的極度羸弱。
由於土地的高度集中,大量的土地,都集中到官僚鄉紳的名下,不需要上繳賦稅,導致朝廷每年可以收取的賦稅,不斷的減少。萬曆四十四年,全國的賦稅收入,還不到八百萬兩。而萬曆初期的賦稅收入,在一條鞭法剛剛實行的時候,朝廷的賦稅收入,達到驚人的三千萬兩以上。萬曆初期的家當,就是這樣積累起來的。
要是沒有這些積累,哪裡有什麼錢糧來進行三大徵?還能獲得戰鬥的勝利?只怕連一徵還沒有結束,朝廷的太倉庫,就要連老鼠都餓死了。因此,無論萬曆皇帝無論多麼痛恨張居正,在他死了以後,馬上就有皇帝給張居正平反。沒辦法,張居正給朝廷賺錢的能力太強了,如果別的官員有他的一半本事,皇帝都要笑死了。
顯然,目前朝廷的這麼點賦稅收入,連支付朝廷的日常開支都不夠,更不要說支付特別的軍費了。而且一個遼東地區,每年都要耗費掉一大筆的賦稅收入。現在,也就是萬曆皇帝用自己的sī房錢(內帑)不斷的搭救,朝廷才能勉強的維持下去。但是,皇帝的sī房錢,只怕也不足以支撐一場大規模的戰爭。
由於朝廷缺錢,對於戰事,自然是十分的敏感。每次討論戰事,最重要的議題,就是這場戰鬥,估計需要耗費多少的錢糧。如果耗費的錢糧太多,肯定是無法支撐的。可是,和白衣軍作戰,想要不耗費大量的錢糧,根本不可能。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朝廷軍隊的戰鬥力,都沒有莫日根和林丹汗兩人厲害。
徐興夏一臉很欠揍的表情,慢吞吞的說道:“黃總督,你走吧,我不為難你。你回去跟朝廷如實說就是了。我估計,朝廷最多就是將你罷職還鄉,不會要你的性命的。當然,你要是對自己的戰敗不服氣,你也可以回去以後,籌措錢糧,組織軍隊,訓練精銳,反攻西安府。我們白衣軍在這裡等著你就是了。”
黃克纘搖頭說道:“笑話!我身邊陝西三邊總督,守土有責,怎麼可能離開西安城?西安城丟失了,乃是我的過錯。不需要朝廷問罪,我自己都會給朝廷一個交代。你要殺要剮,隨便你就是了!”
徐興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意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到哈密衛去呆一段時間吧!我覺得那裡tǐng適合你的!與世隔絕,修心養性啊!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了,朱燮元已經到嘉峪關去了。他會給你打前站的。他也是去哈密衛的。”
黃克纘微微一愣。哈密衛?徐興夏這又是要搞什麼?身為陝西三邊總督,他對於哈密衛自然不會陌生。哈密衛,就在嘉峪關的外面啊。不過,那裡並不屬於他的管轄範圍。事實上,那裡實質上也不屬於明王朝的管轄範圍。這個徐興夏,要自己和朱燮元到哈密衛去做什麼?難道是要借韃靼人的手,殺死他兩個?
徐興夏慢條斯理的說道:“我軍即將對哈密衛動兵,收回這片地區,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不過,當地的民情,相當的複雜,我沒有足夠的人手來處理,只能是請你們去幫幫忙了……”
黃克纘斷然說道:“你這個反賊!休想我給你效力!休想!”
徐興夏不經意的瞥了他一眼,輕飄飄的說道:“你誤會了。我不是要你給我效力。事實上,你就算要給我效力,我還不願意接受呢。你是我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