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2 / 4)

權的面前,張居正才終於感覺到,他之前所得到的鮮花與讚揚是如此的毫無用處,那些遊山玩水附庸風雅的所謂名士,除了吟誦幾首春花秋月外,屁用都沒有。 荊州知府也好,湖廣巡撫也罷,在遼王的面前,也就是一堆擺設,擁有特權的人,可以踐踏一切道德規範,藐視所有的法律法規,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而弱者,只能任人宰割。 '1040'

遼王不會想到,他的這次示威舉動,卻徹底地改變了張居正的一生,並把這個年輕人從睡夢中驚醒。正是在這次事件中,張居正明白了特權的可怕與威勢,他厭惡這種力量,卻也向往它。

站在祖父的墳前,陷入沉思的張居正終於找到了唯一能夠戰勝遼王,戰勝特權的方法——更大的特權。

我會回來的,總有一天,我會回來向你討要所有的一切,讓你承受比我更大的痛苦。

向金碧輝煌的遼王府投去了昀後一瞥,緊握拳頭的張居正踏上了赴京趕考的路,此時是嘉靖二十三年(1544),張居正二十歲。

不管情緒上有多大變化,但對於自己的天賦,張舉人還是很有信心的,他相信自己能夠中第,然而現實再次給他上了一課——名落孫山。

這是一個張居正無法接受卻不能不接受的事實,他的所有驕傲與虛榮都已徹底失去,只能狼狽地回到家鄉,苦讀不輟,等待下次機會。

嘉靖二十六年(1547),張居正再次赴京趕考,此時他的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考中就好,考中就好。

趙麗蓉大媽曾經說過:狂沒有好處。這句話是有道理的,張居正不狂了,於是就中了,而且名次還不低,是二甲前幾名,考試之後便被選為庶吉士,進入了翰林院庶吉士培訓班。

庶吉士培訓班每三年開一次,並不稀奇,但嘉靖二十六年的這個班,卻實在是個猛班,班主任是吏部侍郎兼翰林院掌院學士徐階,學員中除了張居正外,還有後來的內閣成員李春芳、殷士儋等一干猛人,可謂是豪華陣容。

正是在這個培訓班裡,張居正第一次認識了徐階,雖然此時的徐階已看準了張居正,並打算把他拉到自己門下,但對於這位似乎過於熱情的班主任,張居正卻保持了相當的警惕,除了日常來往外,並無私交。

十分滑稽的是,張居正雖對徐階不感冒,卻比較喜歡嚴嵩,在當時的他看來,嚴大人六十高齡還奮戰在第一線,且精力充沛,神采奕奕,實在讓人佩服得緊。

所以在此後的兩年中,縱使夏言被殺,可憐的班主任徐階被惡整,他也從未發出一言一語,表示同情。恰恰相反,他倒是寫了不少讚揚嚴嵩的文章,每逢生日還要搞點賀詞送上去。

對此,徐階也無可奈何,但他相信總有一天,這個年輕人能夠體諒到他的一片苦心。

上天沒有讓他等得太久,嘉靖二十九年(1550),張居正與嚴嵩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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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年,“庚戍之變”爆發了,張居正眼看著蒙古兵來了又走,走了又來,放火又搶劫。嚴大人吃了又睡,睡了又吃,就是不辦事。

人不能無恥到這個地步,張居正憤怒了,對嚴嵩的幻想也隨著城外的大火化為灰燼,他終於轉向了徐階。

此時徐階的職務是禮部尚書兼內閣大學士,已經成為了朝廷的高階官員,在張居正看來,他是可以和嚴嵩幹一仗的,可幾次進言,這位徐大人卻只是笑而不言,對嚴嵩也百般依從,毫無反抗的行動。

難道你竟如此怯弱嗎?張居正沒有想到,自己寄以重望的老師,竟然是個和稀泥的貨色,只顧權勢地位,不敢挺身而出。當然了,憤怒歸憤怒,張居正自己也沒有站出來,畢竟他此時只是一個七品翰林院編修,況且他也沒有楊繼盛那樣的膽子。

嚴嵩日復一日地亂來,徐階日復一日地退讓,張居正日復一日地鬱悶,終於有一天,他無法忍受了,便作出了一個改變他一生的決定——請病假。

在臨走的時候,他給徐老師留下了一封信,痛斥了對方的和稀泥行徑,其中有這樣一段極為醒目的話:

古之匹夫尚有高論於天子之前者,今之宰相,競不敢出一言,何則?!

從字面上理解,大致意思是:徐階老師,你還不如匹夫!

看到信的徐階卻仍只是笑了笑:

小子,你還太嫩了。

天下,己任

嘉靖三十三年(1554),帶著一腔憤懣,三十歲張憤青回到了家,說句實話,他選擇這個時候回家,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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