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有聲音過來,尹容用力的抓著兩根木柵欄,冷哼道:“哼,總算是過來了,你們……”
“吵什麼吵?再攪得老子耳朵發繭,老子抽死你!”
凶神惡煞的牢頭,叫尹容死死地閉上了嘴巴。
這牢頭並不是說說玩玩而已。
倘若自己再說話,真的會被他抽死。
尹容的囂張,也不過是對著軟弱的人,真正遇到了蠻橫的,她便是囂張也無用。
尹家?
惠太妃?
哼,尹家算個什麼東西?惠太妃又算個什麼東西?
他牢頭在這裡二十餘年,怕過周家,怕過竇家,怕過王家,可唯獨沒有怕過尹家。
小門小戶的,也敢對他叫板?
“啪——”牢頭用力的抽出一鞭子。
“啊!”
尹容雙手抱頭,顫抖著身子蹲在地上,嗚嗚咽咽的低哭起來。
“還吵?”
牢頭瞪眼。
霎時,尹容用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世界終於清靜了。
牢頭扯著鞭子,揚長而去。
等出了牢房,見到一個男子,他趾高氣揚的臉上立刻堆滿了笑意。
“郝公公,您怎麼親自來了?有什麼事嗎?這牢裡髒,別弄壞了您的鞋子。”
郝果子微微一笑,“周大人今日要審問尹容,雜家是代表皇上過來瞧瞧。尚未開審,閒著無事,便是來了這裡。這尹容在牢裡還算安分吧?”
“安分,安分呢。”牢頭忙不迭的點頭。
郝果子又笑了笑,轉身出去了。
牢頭目送著他離開,直到瞧不見郝果子的背影,這才重新坐下。
媽啊,這可是御前最當紅的公公呢,他今兒個可是見著真人了。
郝公公真是英姿不凡,瞧著一點也不像太監……
“郝公公來這天牢是做什麼的?”
巡視回來的另一個人問道。
牢頭一臉正色的道:“沒事少打聽。”
“我不就問問嗎……”被牢頭給訓斥了一頓,另一個人心情也有些不爽,嘟囔著道。
“你說什麼?”
“啊……大哥,小的忘了還有最後一間牢房沒有巡視。”
“你怎麼辦事的?馬馬虎虎,這成何體統……”等牢頭吧啦吧啦的聲音停止了,另一個人這才走了。
他抹了抹額上的汗,心道:怎麼就分到這個牢裡了呢?不許賭錢,不許猜拳,更不許大碗的喝酒吃肉。偏生,牢頭還是個厲害的。
不過,受苦的可不只他一人,這牢裡關押的所有人,可都是被牢頭給“好好地”問候了一遍。
這樣一想,他心頭的憤懣便是平淡了許多。
衙門裡,郝果子步入內堂。
見到他來,周大人立刻站起身。
郝果子回禮,道:“周大人,皇上日理萬機,雜家過來是代替皇上瞧瞧這案子的。”
周大人恭恭敬敬的對他行了一個禮,然後才是如平常一般的笑著道:“郝公公。”
“周大人,你真是神機妙算,渠間有溝壑啊,叫雜家萬分的佩服。”
“郝公公過譽了,其實是本官手底下的人辦事迅速。”
“可若是沒有周大人的運籌帷幄,如何能夠如此快速的破案,雜家說的這番話,可不是沽名釣譽。”
周大人哈哈一笑。
莫怪這個郝公公在代替了錢公公之後,能夠如此受到皇上的寵幸,除了他一開始是皇上府裡的管家之外,漂亮的場面話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這位郝公公說話漂亮,而且漂亮的話說起來是頭頭是道,叫人挑不出一絲半豪的敷衍做作,好似被讚譽的那人本來便是如此。
“大人,時辰到了。”
護衛進到堂內,低聲道。
周大人點了點頭,看向郝果子,“郝公公,請。”
郝果子擺了擺手,“雜家在後面旁聽就是了,周大人請。”
周大人點了點頭,吩咐人佈置好桌椅茶點,整了整官袍烏紗帽,這才進了大堂。
渾厚的“威武”之聲響起,郝果子眯著眼睛品茶。
“啪——”
驚堂木的聲音,叫郝果子的手抖了抖。
瞧不出這周大人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手勁兒卻是這般的大。
周大人握著驚堂木,自己也是呆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