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想清楚該怎樣面對現在活著,而且如此年輕的媽媽。
現在她記起來了,她有限的兩次喝酒經歷。一次就是昨天,不,應該說是重生前。為了慶祝她的好朋友微微即將步入婚姻的神聖殿堂,她一時高興,很是喝了好些杯紅酒。醉的不醒人事,不知道是誰把她送回家的?另一次,就是自己上小學的前幾天。趁著媽媽晚上去學校值班,她把據說是爸爸媽媽結婚時候別人送的葡萄酒當飲料一樣全喝掉了。然後一覺睡到大天亮。媽媽回來以後也是在吃早飯的時候問了她同樣的問題,當時怎麼答的她不記得了,只記得媽媽並沒有說什麼。一直也是這樣,媽媽是個很溫柔的人,基本不怎麼生氣的。即使自己做錯了什麼,也是溫柔的笑著,慢聲慢語的和自己講道理。
“下次不要了哦,小孩子喝酒不好的。”楚蓮並沒有多說什麼。她本來脾氣就很溫和,又是小學教師,對孩子總是很寬容。
果然,和記憶中一樣啊!莫顏抬起頭,正對上媽媽看過來。好年輕,好美啊!記憶中的媽媽在莫顏高中畢業以後就已經因病離開了人世。因為病痛的折磨,媽媽最後的形象定格在那花白稀疏的頭髮,滿臉滿手的褶皺,牙齒也全掉光了,雙眼渾濁無光。而這些僅僅是在短短的一週內造成的。莫顏不知道媽媽到底得的是什麼病,醫生也都查不出來。現在乍見到母親健康年輕的樣子,莫顏有些控制不住的想哭。
楚蓮發覺女兒有點不對勁,怎麼這樣愣愣的看自己?
“小顏?”
暗叫一聲糟糕,還是不夠淡定啊!不過換了是誰再見離開自己多年的母親,總會失態的。莫顏忙放下碗筷,跑到桌子對面,用自己的小手使勁的搖著媽媽的胳膊“媽,你好漂亮啊!”說完趁機把小腦袋往媽媽衣服上使勁蹭了蹭。
“這孩子,你知道什麼是漂亮。”楚蓮輕輕的揉著女兒的小腦袋,臉上掛起瞭如花開般燦爛的笑容。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聽見自己的孩子說自己漂亮,都只會甜到了心裡。楚蓮現在也是一樣,只感覺女兒實在很貼心。
“當然知道,媽媽是最漂亮的,比任何人的媽媽都漂亮哦!”莫顏一邊說一邊還揮動著小小的拳頭,煞是可愛。
莫顏不知道她如此“可愛”媽媽會不會更喜歡一點?更開心一點?看到楚蓮一直笑得眼彎彎,確定她是做對了,以後要在媽媽面前“可愛”一點,這樣的孩子更容易受媽媽喜歡。
她又看到了手腕上的手鐲,心想不能叫媽媽問起來,要主動出擊。
“媽媽,對不起,小顏偷帶媽媽的手鐲了。”莫顏又低下了小腦袋,悶悶的說“它好漂亮啊,藍色的,上面有花花。”
楚蓮把目光投向女兒的手腕處,不知為什麼,上面銀線的部分好象感覺亮了不少。可能是陽光照的吧。不過那大小是怎麼回事?想到自己見過更多不可思議的事情,這手鐲既然也是從那個“家”裡帶出來的,就沒有什麼奇怪了。只當是小莫顏跟這手鐲有緣分。
“沒關係,媽媽本來想等你再長大一點再給你的,現在戴也沒關係,不過不要弄丟了襖,那可是媽媽的外婆的外婆一代一代傳下來的!”
“不會弄丟的。我會很小心的!”莫顏很高興,“但是,媽媽,它怎麼好象變小了?我以前看你拿的時候好象沒這麼小啊?你看,我現在戴著正合適”說完還伸出手晃了晃。
“小顏記錯了吧,一直就是這麼大的。”楚蓮的眼睛往左下角瞄了瞄,這是她緊張時的小動作。莫顏也是以前觀察了好久才發現的。現在的她,當然沒有錯過這個小動作。“小顏,你自己慢慢吃哦,媽媽有事先出去一下。”說完,楚蓮顧不上吃飯,穿衣,穿鞋,一氣呵成。“碰”大門關上了,因為離門比較近,還能聽到樓道里從近到遠的腳步聲。
莫顏默默的喝著粥,並沒有覺得意外。媽媽就是這樣,遇事像鴕鳥一樣,只知道逃避。但這招對小時候的自己異常管用,小孩子的注意總是轉移的很快。當媽媽“有事出去”以後,總能找到新的讓莫顏注意的事,而把原先的問題很快拋棄掉。
吃完飯,洗好碗筷,把桌子收拾乾淨。回到自己的屋子裡。不要意外,楚媽媽在莫顏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把她“獨立”出去了。她有自己的房間,衣櫃,書櫃和寫字檯。雖然都是袖珍型。對於也很袖珍的莫顏來說,已經足夠了。
還是很渴,看來喝酒果然不是明智的。走到桌子邊,竟然找不到水杯。奇怪,她一直有習慣在床邊的桌子上放杯水的呀,怎麼會沒有?從廚房又拿了一個水杯回來,倒滿水,一口喝下去。“啊,真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