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泊逐看到他那副如蒙大赦的樣子,忽然有些自我懷疑。他是不是不應該這個點帶林雙徊下山
其實換成正常人,這個點實在不應該走夜路。
只是剛才在山頂,原泊逐簡單衡量了一下,在“和林雙徊兩個人在山上呆一夜,白天再走幾個小時山路下去”以及“和林雙徊走幾個小時夜路下山”之間做了選擇。
顯而易見的,後者更為簡單。
原泊逐向來擅長將複雜的事情簡單處理。
而林雙徊也沒有拒絕。
他的想法更好理解,說來說去還是怕原泊逐向他提問。
早點分開是好事,林雙徊就跟著原泊逐下山。
可是人和人的體力畢竟不同。
原泊逐可以不喘氣地連走三小時山路,林雙徊卻未必。
休息了十分鐘後,原泊逐看了一眼手機時間,已經將近四點。
林雙徊很敏感地捕捉到他的這個動作,非常及時地站起了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土,說:
“同學,我休息好了,我們出發吧。”
原泊逐抬眼看向他,似乎在判斷林雙徊這句話的真實性。
但林雙徊笑得一臉輕鬆:“我可以的。”
能一口氣下山自然是最好的。原泊逐點頭,帶著林雙徊繼續走。
接下來的一路,就要輕鬆些,下半截山路有專門整修過,平坦很多。
眼看勝利就在前方,林雙徊也稍微不那麼緊張了。
他意識到,原泊逐可能並不像普通同學那樣擁有太多好奇心。
林雙徊一放鬆,就開始主動搭話:“我以為這種山林,會遇到那種大型野獸。剛開始還挺緊張的,沒想到一路上什麼動物都沒有,運氣真好。”
原泊逐垂著眸,心想:當然不會遇到野獸。
越是野生動物越有生存直覺,它們看見原泊逐就會躲得遠遠的。
但這個不能拿出來聊,所以原泊逐只是很淡地恩了一聲。
林雙徊揉揉鼻尖,對他冷漠的反應倒也不意外,笑道:“你好像不愛說話。”
“還好。”
“我是那種害怕冷場的人,所以總愛沒話找話聊。”
原泊逐不知道怎麼接話,就沒有接。
林雙徊又說:“我看你手機電量只有百分之五了,要不先關一會兒吧。待會兒下去你還要打車回家呢。”
“恩。”原泊逐接過手機,一看,確實沒電了。
他開啟省電模式,關了手電筒。
林雙徊有點想笑。
他覺得原泊逐是那種很木訥單純的直男,腦子一根筋,說什麼就是什麼,沒那麼多彎彎繞繞。
但這種人不討厭,甚至,和原泊逐呆在一起,林雙徊很輕鬆,不用像在學校裡一樣,時刻保持著完美狀態。
就算丟臉了,也沒關係,因為原泊逐不在乎他,所以也不會嘲笑他。
但就是,對方也一點都不體貼。
估計原泊逐根本想不到,關了手電筒以後,林雙徊就會變成瞎子。竟然連敷衍的關心一句都沒有,直接就關了。
沒有電筒,林雙徊視線一片黑暗,雖然不至於完全看不見,但只要樹木密集的地方,他就找不到光。
現在,也只能透過朦朧的月色,稍微摸到一點原泊逐的影子,然後小心翼翼走在他後面。
林雙徊正在想,接下去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要怎麼走得完,胸口忽然就碰到了一個東西。
“哎喲。”
林雙徊以為是什麼樹枝,他順著摸了上去,發現原泊逐的手,他趕緊鬆開,“啊……不好意思!”
“抓著。”原泊逐沒多說,又把手伸過去,“前面不好走。”
他把他的手當成林雙徊的導盲杖,壓根也不覺得手牽手是什麼親密的行為。
但林雙徊的耳尖在一片黑暗中紅了個透。
他小心抓住原泊逐的手,被原泊逐帶著往前,走在原泊逐踩出來的路上。
接下來每一步都很安全,他再沒撞過什麼東西。
林雙徊悄悄地握緊了一點,心裡沒來由的開始想:他的手掌比我的大好多,手指很長,骨節凌利,有點硬邦邦。
幾分鐘的沉默後,林雙徊忽然說了聲:“謝謝。”
原泊逐踢開一塊擋路的石頭,聽見他的話,很奇怪地回頭看了他一眼:“不用。”
林雙徊可以說謝謝的地方很多,細究一下,今天在咖啡館他就應該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