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探首往殿內瞄了好幾眼。
黃全忠趕扯了她一把,瞟她道:“法師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皇上和妃子共處一室,還能做什麼事,這你都想不到?”說著,那皺縮的眼皮一眨,似嗔似羞地向戚長纓飛來一道秋波,嚇得戚長纓臉上的笑僵癟成菊花一般燦爛。
二人正說著,殿內傳出了腳步聲,黃全忠一肅,輕聲道:“準是那桃貴人出來了。”戚長纓聞言,飛快站到了他身側去。
她低著頭垂著眼,望見一雙精巧粉面的繡花鞋出了門檻,暗暗嘆道,好小的一雙腳——
“奴才見過桃貴人,貴人慢走——”黃全忠道。
“有勞公公了。”桃貴人淡淡一句。
戚長纓聽著這聲音,忍不住抬眼去瞧,不巧那貴人剛好轉身,除了一頭烏黑濃密的秀髮和那纖細窈窕的背影,其他的,她什麼也沒瞧見。
……
蕭京,宜修酒樓。
傅連春面覆輕紗,只露出剪水雙瞳和光潔額頭,肌膚雪白,身姿纖纖,舉手投足間風姿萬千,引酒樓內眾人紛紛側目。
“哪裡來的妙娘子?”一名錦衣男子上前笑吟吟問道。
傅連春身旁的婢子一步擋在她跟前:“哪裡來的登徒子?我家小姐也是你這等市井之徒可以隨意搭話的麼!”
那男子不怒反笑,手一動,一把將那婢子推開,手往傅連春覆著輕紗的臉探去,傅連春眼波不興地後退一步避開。
“美人兒,害羞了?”那男子不依不饒,伸手要去抓她。
眼看就要觸到眼前美人的面紗,他忽地眼前一黑,悶哼了一聲,暈坐在地,回過神後才發覺竟是被人打了個悶棍,登時怒從中來:“誰敢打我?!”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我敢,怎麼的?”
男子轉身一看,眼前站著的操著棍子的人竟是一名白皙清秀的少女,他氣急敗壞道:“哪裡來的潑婦!”
“你說誰潑婦?”不遠處酒樓樓梯上不知何時站了三名男子,正是李賢昀、秦朝燕、蘇梓辛三人。
李賢昀望見樓下那拿著棍子的少女,目光一沉。
說話的是秦朝燕,他慢慢走到那男子跟前,冷冷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你說誰潑婦?”
男子見對方人多,一時腳軟,啐了一聲,悻悻然地離開了。
婢子上前向秦朝燕略一行禮:“奴婢替我家小姐多謝這位公子了。”
“這不是傅小姐麼,”蘇梓辛悠悠上前來,轉而看向那婢子,“你家小姐該謝的恐怕是那位姑娘才對。”
傅連春露在外面的眼眸始終木然靜默,沒有一絲波瀾,形同傀儡。那婢子連聲應是,跑去向先前的少女道了聲謝,便扶著自家小姐匆匆上了樓。
李賢昀站在後面,目光緊緊地攫住那少女的身影,一言不發,遲疑了好一會兒才上前去。
少女在那兒俏生生地立了片刻,忽然抿嘴一笑,小步歡快地跑到秦朝燕跟前。
秦朝燕看她一眼,神色柔和許多,佯怒道:“又調皮!”
蘇梓辛吃驚不已:“你們……”一旁的李賢昀更是說不出話來。
秦朝燕微微一笑:“二位,這就是舍妹夕月,我早說過她調皮頑劣了,沒想到第一回見面就讓你們看笑話了,夕月,還不快把棍子放下?”
秦夕月白皙的臉微紅,放下棍子,對著蘇梓辛行了一禮,又轉向李賢昀,抬眼對上他那雙閃爍的星眸,也是一怔:“是你——”
李賢昀只覺耳根發燙,握拳咳嗽了一聲:“我叫李賢昀,那日——多有得罪。”
秦夕月想起自己那日什麼也沒說就跑開了,登時面若飛霞,垂眸道:“我也有錯……”
蘇梓辛看著這二人,瞭然一笑。秦朝燕則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麼你們兩個早就認識?”
秦夕月低聲道:“見過一次。”她垂眸時眼睫像扇子一般落在頰上,李賢昀默默地看著,想到那日微雨中她黑白分明的眼裡清澈傲氣的眼神,感覺心尖好似有羽毛拂過一般的癢。
蘇梓辛及時解圍道:“看來秦小姐與我們確是有緣分。朝燕,令妹適才仗義助人、不畏弓雖。暴,好生有魄力,倒是與我先前所以為的大不相同,真真令人佩服!”
秦朝燕笑了一下,看神色分明是很高興,不過嘴上仍是謙虛:“這丫頭最不知天高地厚,從不曉得害怕二字如何寫,我就怕她在外不小心得罪了人。”
李賢昀忍不住道:“既然她是你的妹妹,我們自然也會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