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峰眉頭緊鎖,走進房間,在一名夾著公文包的西裝男子示意下坐了下來。
抬頭打量著眼前三人,突然,他瞪大眼眸,這名女孩不就是昨晚逼他開槍的人?
“閆峰,現年30歲,出生於東市華西普通家庭,父親早年是罐頭廠職工,改革開放允許下海經商後,你父親閆祁東成了第一批下海經商且發家致富的人。之後將大學畢業的你送去美國華盛頓留學,兩年學成歸來,拿下建築管理雙博士學位。半年前跟相戀一年的戀人薛紅結婚。”略帶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緩緩響起。
女孩沉靜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望著他。若是換做平時,這或許是一雙讓他覺得可愛的眸子,但此刻,閆峰只覺得背脊有些發涼。
“沒想到結婚不出一個月,家裡就遭來了禍事。薛紅的朋友想要收購你家傳寶貝,那件吊金花玉瓶只是其中之一。可你不肯,薛紅便跟你鬧起離婚,你實在搞不懂新婚妻子為什麼為了這些古物如此耍鬧,一氣之下同意離婚。可到了民政局你又出言反悔,第二天你的老父親就被人殺死在家中,家裡古玩被盜。”
“你報了警,可警察並不盡力,最終沒有查得什麼結果。葬禮後你的妻子也跟著失蹤了,留下一封簽好字的離婚協議。偶爾間你在一家古玩店看到了你的妻子和她的那位‘朋友’兩個人正在出售物件,而拿物件正是你家中所失之一,你當即發作,在古玩店門口與那男人大打出手,最終他們二人跑了,你因砸壞古玩店的值錢物件被送進了警局,賠上了手裡積蓄,又因不會經營罐頭廠而變賣父親產業。”
“此事過後你一蹶不振,辭去了工作,在東市上訪求告,後又遭人追殺舍財求命,鬧得身敗名裂。”
少女緩緩說著,閆峰的眼淚也如決堤般洶湧而出,他死死握著拳頭,不過是寥寥幾句話,卻道足了他半年來的辛酸苦難。
這些苦難說來簡單,經歷一番才知其中滋味。他恨過怒過罵過,可於事無補,沒有人去理他的苦難,更沒有人去解他的難題。
最終他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當得知這件父親生前心愛的吊金花玉瓶在賈氏拍賣行拍賣後,他用全部積蓄在混子手裡買了一把破舊的手槍。
這是他所能做到的唯一報復方式。
但很顯然,他不敢開槍,才被眼前這少女當場戲耍了。
“來我東鷹工作怎麼樣?”眼前的少女突然又換做了一副笑臉,笑眯眯地看著他問。
閆峰愣住了,就那樣滿面淚水的愣住了。
“你既然在遼勝集團高層任職,必定對東市地產市場極為了解。而且我喜歡你,喜歡你滿心仇恨企圖悔過自強,這樣的人最有幹勁。”莫子涵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抱著胸,臉上掛著笑容。
“我有沒有悔過,想不想自強,你又怎麼知道。再說我現在得罪的是省長夫人,拍賣行的老闆。”閆峰自嘲一笑。
莫子涵站起身來,“你身上的官司我可以幫你解決,這是張律師,他現在就可以將你保釋。”
閆峰愣住,然後皺著眉頭看向莫子涵,“你為什麼幫我?”
“有趣,覺得你是個人才。”少女勾唇一笑。現今國內想找這種人才可並不容易,再者閆峰原是遼勝集團的人,所出的事情又發生在自己眼前,她倒是覺得這個世界上存在緣分。
東鷹正是用人的時候,她不介意湊這個熱鬧,管管這個閒事。何況擺平這閒事是老爺子出人出力?
身旁這位張律師就是老爺子請的人,他已經找好關係將這個事情壓下,現在就剩下省長夫人那一邊了,不過王宏軍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說罷,莫子涵就懶洋洋地轉身走出房間,留下張律師和賈老先生的屬下。
閆峰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他是在做夢嗎?他的運氣會不會太好了點?本以為接下來的人生將再暗無天日的監獄中度過,可突然跑過來一個小女孩說,“來東鷹工作,我喜歡你,我可以幫你解決官司。”
剛走出到市局門口的莫子涵,就遇上了迎面走來的王美雲、王澤嚴二人。這對兄妹此刻來到警局,不用想也知道是為的李秋分的事情而來。
“你怎麼在這?”見到莫子涵,王美雲的腳步頓住了。她今日身穿一身黑色職業套裝,黑色的高跟鞋,脖頸上掛著的是一條白金項鍊,這兩年白金項鍊在國內市場剛剛風靡起來,是有錢人的最愛,售價高昂令普通百姓望而怯步。
看著橫停在警局門口的黑色轎車,莫子涵笑道,“您二位是為了閆峰來的?”
“誰是閆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