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的手,像是個孩子一樣的茫然和無助,這一刻,他把他賴以為生的驕傲和自負都卸下了,只為了留下她。
是怎麼樣深的情感,才能做到如此。
而他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她有情的?
可是這些,事到如今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給出的反應,而她能夠給出什麼樣的反應呢?是的,感動,但是光有感動是不夠的,這樣的感情,如果不能付出全部去回應,那麼幹脆一點兒也不回應。
要麼給全部,要麼一點兒也不給,是她說過的話,很多事情其實從一開始就註定了。
她從一開始就決定要守護夫君。
沉燻微微的仰起頭。
夜真的很深很深了。
湖面瀰漫的水霧更加的濃了,那水霧和著風吹在人的臉上,涼涼的,不光是臉上,連眼中也瀰漫了濃重的霧氣,那濃重的霧氣彷彿把心也籠住了,溼漉漉的,心裡堵得非常的難受,然而沉燻還是開口了,聲音繃得緊緊的,像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維持不了平靜。
“好,我教你。”她視線沒有看向他,而是投向被夜風吹起層層漣漪的湖面:“真的愛一個人,就要學會放手。”
真的愛一個人,就要學會放手。
清淺無波的聲音,透過水霧傳來,明明那樣近,卻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一樣,非常的不真切,又或者,是他潛意識裡不想聽清楚。
可是已經這樣的明明白白,她明明白白的要他放手。
支撐整個身體的最後一點力量瞬間就被抽空了。
“朕懂了。”他說。
“朕明白了。”他說。
“朕知道了。”他說
然而,他指尖慢慢的鬆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慢慢鬆開,眼中的無助的神色漸漸的消退了,變成了一貫的妖嬈和漫不經心,從那個稱謂變回來的這一刻,他又變回了那個驕傲的君王,是的,驕傲,他一直用以支撐整個生命的東西,只是他錯誤的以為自己可以用驕傲換取愛,換取愛來支撐自己的生命,可是不行,所以他只能繼續的驕傲著。
他終於放開了緊緊抓住她的手,那樣用力的放開,放開自己生命的那一道暖色,他看著自己展開的手掌,慢慢就笑了,嘴角上揚,眼眉上挑,這一刻他的笑容在月光和水霧中顯得無比的清澈:“真的愛一個人,就學會放手。”他抬頭看向她,笑意忽然加深了,像是一個急切的想要得到表揚的孩子:“你看,朕學會了。”
學會了,放手。
話說出口的瞬間,支撐著整個人的力量和驕傲都瞬間抽空,他只是笑著,笑著向後倒去。
“不要——”
安靜的夜晚,忽然響起女子驚慌之極的叫聲。
同一時間。
南王府。
陰夜辰心裡忽然刺痛,指尖一顫,手中的信封掉在地上,信封裡的信件露出來,陰夜辰看得地上的信件,瞬間忘了去探究心裡的刺痛,慢慢的傾身撿起,幽藍的眼眸中一抹疑惑一閃而過,他隨即展開信件。
“怎麼了?”紀旭看得他的異樣,有些訝異的問:“是不是定北那邊出了什麼事?”
他會這樣問,是因為這封信出自會賓樓昔陽分樓,定北之戰後,嘉明王朝大敗烏真,邊境安定,經濟自然繁榮發展,會賓樓亦是發展壯大,成為定北最為出名的酒樓,當然,會賓樓帶來銀子的同時,帶來的,還有關於定北邊境的情報資訊,昔陽作為邊關重城,會賓樓作為酒樓,是龍蛇混雜之所,亦是情報集散地,從那裡傳來的信件,定然跟邊境的安寧有極大的關係。
陰夜辰已經看完了信件上的內容,沒有回答,而是遞過去,道:“你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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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節可能會有人哭(我哭著寫的)親親們不要太難過了,我說過會給兩個人好的結局,雖然我更文速度的信譽不高,但是兩個男主的結局,親親們相信我呀!
曉露寒,溼人心 5
曉露寒,溼人心 6
曉露寒,溼人心 6 … “太平?”陰夜辰傾身撿起地上的信封:“既然太平的話,他何須特意傳信過來?”他一邊說,一邊看著手中的信封,眼眸中閃過一抹冷意:“我會賓樓的信封何時變得這樣的不牢靠,輕輕一掉信件就會露出來?”
紀旭神色一怔,隨即想到了什麼,站起身來:“王爺的意思是裡面的信件被人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