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伏苓——這幾味藥都是輕易可得,他身上的毒有可能這麼輕易就治癒嗎?
“娘娘,找到藥方了嗎?”必沐見她一臉興奮,心跳也不由得跟著加速起來。
“不是,這上頭寫的是我爹替我們兩姐妹養身所開的藥方,有了這個——”她激動的大聲說:“龍飛就有救了!”
龍飛不解的看著她。“你們養身的藥方可以治我的病?!”
“不是。”尹容恩飛快搖頭,“是我姐姐!你不懂嗎?這是我姐姐的字跡!她從小精研醫術,一定會有辦法可以救你!”
這信被送進宮裡只代表一件事,就是姐姐現在就在龍韶國內,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離開日月島,但對她來說,此刻可以救龍飛勝於一切。
“我要去找她!”她迫不及待的起身,“信上寫著她在城西的錦雲閣,等她一來,”她的手覆在龍飛的手上,“你一定會好。”
他深黑的眸子疑視她,那樣子就像是要把她的身影刻進自己的腦海中一樣,就算死,來生他也不想忘記她。
“不論我是否會好,”他的手卷起她一絲髮絲,嗅著她的幽香,很坦然的說:“你都不要太在意。”
“我怎能不在意?”她的眼眶又是一紅。
“派人去城西錦雲閣!”龍飛揚聲對必沐交代,他並不打算讓她出宮。
尹容恩雖然想親自去接人,但是龍飛的堅持和隨時有變的情況,使她打消了念頭,心焦的在宮裡等著姐姐的到來。
子夜,尹容恩終於盼到了救星。
“姐姐!”
尹牧慈帶著覆著白紗的扁笠,微微一笑。
“快進來!”尹容恩拉著她進入溫暖的屋內。
“看來,”輕柔的聲音響起,“你過得極好。”
尹容恩的眼眶一紅。
“怎麼?變得愛哭了嗎?”她拍了拍妹妹的臉頰。
“姐姐,你怎麼會來?”尹容恩問,“爹呢?”
“爹……”她的眼神一黯。
“爹怎麼了?!”姐姐欲言又止的模樣令她心驚。
“爹過世了。”她的臉色一下子慘白。
“怎麼會……”
尹枚慈幽幽道來,“還記得你離島前,爹爹受了風寒嗎?”
她當然記得,爹在那時發現了她與龍飛的事,還氣得久咳不止。
“在你走後,爹氣急敗壞,風寒久日不愈,就這麼走了。”
“不可能!”她失神的喃喃自語,“爹爹是個習醫之人,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走了?都是因為我——是我活活把他氣死了!”她感到一陣暈眩襲來。
尹枚慈連忙扶住她,“恩兒,爹的死千萬別往心裡去,這世間生死本無常,”她輕柔的安撫,“別與自己過不去。”
聞言,尹容恩忍不住痛哭失聲。雖然父親對她們總是嚴厲,但他畢竟是她的父親,終此一生,她都將無法忘懷,自己的父親或許到死還抱著對她的不諒解,這份認知使她幾乎要喘不過氣。
尹牧慈只能無聲的抱著她,沒有試圖止住她的淚水,有些時候,放聲大哭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久久,尹容恩哭聲稍歇,才哽咽的說:“姐姐,爹的後事——”
“我將爹與娘葬在一起。”她拍了拍她細緻的臉頰,“過一陣子,等風波過去後,隨我回島祭拜爹好嗎?”
她毫不遲疑的點頭,這是她應該做的。“姐姐,”尹容恩抽泣著,“對不起!”
“說什麼對不起,這又不是你的錯。”
“不是嗎?”
“恩兒,”尹牧慈的口氣有著堅定,“不是!你一定得要這麼想。”
沉默了許久,她最後幽幽的問:“因為爹過世,所以姐姐才離開日月島來找我嗎?”
她點頭,“其實,離開日月島只是單純的想把爹的事告訴你,然後看看你好不好。”這個妹妹畢竟是她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知道你要大婚,而且還是嫁給所愛的男人,我真的很開心。”
“可是——”她又想哭了,“爹死了!”
“別再哭了,爹若知道你得到幸福,也會感到安慰。”她的手輕撫過妹妹淚溼的瞼。
“可是現在,”尹容恩痛苦的咬著下唇,“龍飛中了毒!”
她的眼神在聽到妹妹的話時,明顯一黯。“我知道,在外頭,我已經看到了皇榜,爹的事我們以後再談!龍飛人呢?”
“在寢殿裡。”
“帶我去看他。”尹牧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