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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還在繼續。
紀湘顫顫巍巍開啟通訊錄找到顧銘宇的號碼撥了過去，“嘟”的一聲輕響後，電話斷線了。
“怎麼會沒訊號？”紀湘慌得要哭了，緊跟著又開始按110。
紀雲扯了扯棗紅色睡裙的帶子，有些煩躁：“我打過110了，一樣沒有訊號。”
果然，又是“嘟”的一聲斷線。
按理說這一帶正是市中心，不應該沒訊號的。
紀湘想後退，但好歹還記得自己是姐姐，她小心翼翼踮著腳湊近貓眼。
“別看。”紀雲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她身後，她把她拉開了些，低聲說：“我怕你在貓眼看到他的眼睛會害怕。”
她把手機攝像頭貼在貓眼上，紀湘“啊”地尖叫一聲，跌坐在地上。
血霧，滿屏的血霧。
那個人長著一張和紀雲一模一樣的臉，腦門上破了一個洞，一滴一滴地往下淌血。
她一下一下重複敲門的動作，那雙幽藍色的眸子直直看著紀湘。
“滴答”“滴答”紀湘彷彿能聽見她滿臉上的血滴落到地上的聲音，忽然，她咧嘴笑了，軀體有些僵硬地動了動，半趴在地上湊到門與地面的縫隙。
紀湘的視線隨著她的動作落到了門縫，看到了一隻藍色的眼睛，那隻眼睛忽然彎了彎，呈現出笑的弧度。
門與地面沒有那麼大的縫隙，紀湘跌坐著的視角也不應該能看到那隻眼睛，可偏偏，這一幕就這樣出現了。
門縫裡開始滲進紅褐色的血，紀湘蒼白著臉往後退。
“閉上眼睛，別看了。”紀雲離開了貓眼，半跪在紀湘身旁，安撫性地拍著她的背。
紀湘閉上了眼睛。
可她看到的是“紀雲”，那些視覺衝擊太大了，
即便理智告訴她身邊的紀雲是真正的妹妹她依然控制不住地去害怕身邊的紀雲。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紀雲落在背上的手特別冰冷，好像是一些沒有溫度的生物。
紀湘忍不住又睜開了眼睛。
“湘湘，你還好嗎？”顧銘宇的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
紀雲手上的動作愣住，頓感不妙，來不及阻攔，紀湘就已經跳起來開門了。
“顧銘宇”站在門邊對她們笑，昏暗的燈光下整個人的身影朦朦朧朧。
紀湘絲毫沒有意識到不對勁，習慣性地就要撲到顧銘宇懷裡。
紀雲捉住了她的衣領子，恨鐵不成鋼：“紀湘你TM的清醒點!”
對面的門“咔”地一下也開了，顧銘宇衝過來按住了“顧銘宇”的手臂，另一隻手捏著一把桃木短劍朝他面門刺了過去。
“顧銘宇”的身影虛晃了一下，化作一團黑霧落到樓道拐角處重新凝實了身影。
顧南深趁著這個機會也從對門跑了過來，他把他哥和兩個小姑娘往玄關裡推，想要重新關上門。
“顧銘宇”又移了過來，他抬手按在了門框上，有些生硬地咧了咧嘴。
顧南深關不上門了。
紀雲從廚房提了把菜刀，推開堵在門口的幾人往“顧銘宇”手臂上劈去。
手臂化作了黑霧，菜刀劈了個空，紀雲差點沒收住力傷到自己。好在顧南深單手把她拉進懷裡，另一隻手緊緊握住她的手腕，控制住了菜刀的慣性力。
“往外面跑！”眼看著玄關這邊合不上門，顧銘宇推開兩個小孩，捏著桃木短劍迎上了門口那東西。
它果然是忌憚桃木的，當下就又化成黑霧往後退了幾步。
紀雲見狀扔下菜刀去拉紀湘，兩姐妹匆匆往電梯那邊跑，被扔下的顧南深愣了一下，回頭看了自己哥哥一眼，看他捏著桃木短劍在和那東西對峙，有些猶豫。
顧銘宇只說：“你也走，照顧好她們。”
顧南深見自己確實也幫不上忙，咬了咬牙，也跟著往電梯去了。
電梯往下了幾層樓，忽然停著不動了。
顧南深以為是電梯出了故障，接連按了十幾層樓想緩解下墜的力道，電梯門卻在這個時候自己開啟了。
19樓。
紀雲和顧南深對視了一眼，兩人默契地往外跑。
就在踏出電梯的時候，紀雲忽然發現沒拉動紀湘。
她往回看就見紀湘目光呆呆楞楞的，整個人一動不動就像是傀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