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人點頭,他左一句聽說,又一句據說,但句句在理,並無毛病可挑,那漢子早已嚇得面色死灰,想來這幾日城中的事,怕是真如此。這如何了得,自己也就罷了,倒時少不得妻兒一同命喪!
“要我說,咱們也非姓的獨孤,無雙城就是一統天下,得了那樣殘暴的主子,咱們也休想有好日子過活,倒不如讓天下會的人佔了去,你自瞧瞧,那天蔭城的百姓過的什麼日子,咱們過的什麼日子?苛捐雜稅,上一層下一層,層層薄皮,大旱水澇年份亦是不變,可那天下會莫說總壇,就是分壇,每年還有百萬銀子賑災救濟的!少說,比咱們活的像人。再若論這兇殘暴戾,天下到了誰的手裡都是一樣,那雄霸幫主自然也是一等一的了得,但卻也是知道體察民情,知會民意的!”
“這倒也是。”
漢子說了幾句,見有侍衛穿著的人進來,也就不說了。
店裡安靜的兩個蒼蠅叫都聽得清清楚楚,然後就聽那幾位扯著嗓子嚷東喊西,“這個聶風,讓大爺捉到,定要剝了他的皮,食其肉,飲起血!”
另一個冷道:“少他媽吹牛屁,說這話也不知道害臊!忍耐著吧!日子還長著呢!”
“哼!”一拍桌子,也乾巴巴的喝酒!
“楊真,去查查我們天下會探子的據點,看能不能聯絡上風少爺。”
“是,少爺。”
秦霜回身進屋,楊真插上門閂。
“還有,給那漢子些銀子,讓他多找幾個人,把那話給我傳遍無雙城!再有,就傳說雄霸幫主有言:但凡投向天下會的,我們一律親待如己!各自少生殺戮!”秦霜坐定,面色如常,“到時,無雙城勢必大亂!再者,乘著亂,把‘傾城之戀’這一絕世劍招散出去,多引些江湖人進來,他們搶奪,我們坐觀!”
“可是,少爺,那些江湖人難纏,會不會妨礙我們的事?”
“無妨,既是為了劍招前來,勢必一眾武痴,他們只求無上武學修為,不管江山誰主!且,咱們天下會的事,他們怎敢來犯?再者,這‘傾城之戀’,有或沒有,還不一定。我們先亂了無雙城再說!”
“屬下遵命!”
“還有,飛書天下會,讓師父派兵截擊獨孤一方從各省抽調來的授兵。”
“是。”楊真領命,“屬下這就去辦!”
楊真這邊前腳剛走,他便乘著夜色也去了。
所以,楊真回來時,見不著他,便思量著這人又是打算支開自己,獨自行動,暗自懊惱!
而秦霜倒是沒有楊真想的那樣,他只是被一股益世殺氣吸引了去。那人,卻是個周身蓋著重重頭蓬、面蒙白中的神秘人,一隻戴著銀絲手套的手。
而探子來說,天下會的十名探子卻正是死於一雙銀絲手套的手!
他的輕功雖好,但是倘或遇到真正的絕頂高手,勢必不敵!
夜色闌珊,荒野在朦朦月光的映照下,泛著死灰的蒼白!窸窸窣窣的樹葉搖曳,帶著一片肅殺之意!這是無雙城東郊,不肖半刻,但於荒野密林中,隱約可見一座廟,上書“關聖廟”。
“關聖廟”那場屠殺之後,此地已經少有人來。
秦霜緩緩抬步進去,那神秘人早已不見身影。
廟內黑暗一片,寂靜無聲,只聽“沙沙”聲,怕是老鼠在生事!他點了火摺子,照亮了些,只見面前約莫有一個人高的關公神像,手持青龍偃月刀,騎著赤免馬,神威凜凜,好不懾人!
而這神像與別處不同的是,這神像背部,竟然雕著一個絕色美女的塑像,彼此緊緊的連成一體;那個美女還手持一個玉佩,玉佩,赫然刻著七個字——“為你,我千秋不悔!”
秦霜正好深思,突地覺得背脊發涼,只覺暗中有雙眼睛在看著自己一般!
突地,聽見外面腳步聲,他一凝,便即刻翻身從後側門一躍出去。
他才剛出去不遠,隱在叢中,便見身後突地驚爆一聲,大火染紅天際,神像化作飛灰。
“怎麼回事?”他一時心驚。
就見於大火之中跳躍出一個灰白身影,那人身手了得,神風一般跨出火海,遠離神廟,身子一落定,依仗著大火的光亮,秦霜便清楚瞧見此人相貌,只見他面容俊秀乾淨,身形修長英挺,神色沉穩凝重,這樣玉樹臨風,姿態飄飄,不是聶風,還能是誰?只是小臉蛋上沾了許多黑灰。
秦霜驚喜,剛要上前去喊,卻又停下了。
心道:那神秘人想必是有意引了聶風來,怕是還在暗中也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