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不多,回咸陽才有辦法。”
天性樂觀,不知“愁”為何物的老帥王翦站在御醫身後,雖然沒有說話,心情也十分沉重!
子楚舉目看著發愁的眾人道:“怎麼啦?一點小傷,不缺胳膊不少腿的,這不挺好嗎!”強忍劇痛,剛活動了一下手臂,立刻痛得咬牙吸氣不止,頭上也沁出了汗珠……
趙姬、蘭姬幾乎同時心痛地撲倒在他的床邊,眼含熱淚的輕聲呼喚道:“大王……”
子楚喘息著默然片刻,轉臉望著蒙驁:“本王原想讓愛卿多歇幾日,之後就寄情山水,頤養天年,不必再去前線拼鬥了。可現在只好讓愛卿速反東征大營,讓呂丞相日夜兼程,趕回咸陽……”再次叮嚀道:“叫蒙武也回來。”
蒙驁熱淚盈眶地單膝跪下,執軍禮道:“臣遵旨即行。請大王務必保重龍體。”言畢起身出帳,率親兵飛奔而去。
“蒙毅回來了嗎?”子楚話剛說完,室外響起了蒙毅焦急的聲腔:“臣回來啦!”
蒙毅人隨聲到,上前施禮道:“臣拘拿兇手,一直追到……”
“抓到了嗎?”子楚急切地打斷道。
“兇手被我包圍,無處可逃,便自刎而亡……”
“兇手與本王有何深仇大恨,如此破釜沉舟,毒計害我……”
“兇手與大王……”
“與本王什麼?!”
“兇手出身嬴氏,與大王同宗!”蒙毅此言一出,子楚身邊的人全驚呆了!
子楚似乎已明白了什麼,頷首著:“唔”了一聲,抬眼問道:“他是誰?是子傒嗎?”
蒙毅沉痛地點頭答道:“就是子傒!”抬頭時已淚流滿面了!
子楚收回目光,呆滯地望著屋頂,任憑淚水慢慢地從眼角流了出來。思忖少頃,咬牙道:“當初我就該殺了他!”強忍疼痛大聲呼喚道:“政兒,政兒!”
嬴政聞聲,立即從室外跑來,跪稟道:“政兒在此,父王有何吩咐?”
子楚示意蘭姬解下玉佩,交給嬴政:“這是父王答應贈你的禮物,你可要象愛護生命一樣地愛護它。它象徵著咱嬴氏家族中十餘代國君的遺願,也代表著父王的遺願——這就是蕩平六國諸侯,一統華夏大好河山……現在就靠你啦!”
嬴政從未見過父王以如此深沉的口吻說話,嚇得多嗦著接過玉佩,淚流滿面地連連叩頭道:“孩兒記下了!”
浩浩蕩蕩的狩獵隊伍揠旗息鼓,毫無生氣地踏上了返回咸陽的歸途。
輦車中,子楚痛苦地躺在軟塌上。趙姬、蘭姬兩位夫人,滿臉愁容地侍服在側,不斷用毛巾揩擦著子楚頭上沁出的汗水。
王翦策馬過來,隔著窗簾問道:“大王好些了嗎?”
“還在發燒,全身大汗淋漓……”趙姬在車內嗚咽著答道。
“御醫來看過了嗎?”
“御醫束手無策,真急死人了……”
蒙毅催馬過來,低聲對王翦道:“子傒說,他用的是毒箭,此毒尚無解藥……”
王翦一聽,瞪眼吼道:“你為什麼不早說?”
蒙毅嘟喃著:“早說也沒用,反會擾亂軍心?”
王翦指著前面:“快去督促前軍,日夜兼程趕回咸陽!”說罷勒轉馬頭,向後跑去,邊跑邊喊:“快,快!”
蒙毅催馬向前,邊跑邊喊:“快、快!”
大道上,黃塵滾滾。
返歸咸陽的隊伍行進得更快了。
長篇歷史小說《大秦悲歌》第 八 章
長篇歷史小說《大秦悲歌》第 八 章
天降大任秦嬴政登基 頓失靠山呂不韋傷情
回到咸陽的子楚,毫無生氣地躺在祈年宮寢殿內室的軟榻上,在明亮燈火的映照下,他面頰凹陷,顴骨突起,中箭負傷不到四天,卻像變了個人似地令人有悚然之感!
蘭姬侍服在榻邊,焦急地用毛巾為其拭額降溫,高燒仍然不退。
趙姬抬湯藥進來,至榻邊低聲喚道:“大王該進藥了。”見無反應,連聲再道:“大王該進藥了……”
子楚倏然睜開眼睛,揮手怒道:“該進藥了,該進藥了!三天來本王喝了多少藥,卻毫無效果……”藥碗被掀翻落地,摔成數瓣,趙姬嚇得連連後退。
子楚因用力過大,又引起傷口疼痛,面色更加煞白得令人恐懼不安。
二位王妃急忙上前俯身照應:“大王息怒,我們馬上找御醫換藥……”
子楚怒容滿面,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