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賁軍將殺入宮內,人數上還佔上風的叛軍,已幾乎逼出了宮外,都不由地附掌著低聲道了一個“好”字。
倏然間,叛將王傑率叛軍近千人由城外進入咸陽,前鋒已進入祈年宮中。錢程一見援兵到來精神大振,連連揮刀殺退王超。叛將王傑也投入戰鬥,與錢程合力圍攻王超,王超勢孤不敵兩人輪番進攻,被王傑殺死。虎賁軍敗局已定……
偏殿內,馮去疾見叛軍源源湧入,王宮衛隊不死即傷,痛惜地晃腦著拱手對屬下環施一禮道:“各位同僚,將士能戰死沙場,咱們也決不向叛賊折腰。大家各就原位,安心辦差吧。”說完首先走向文案,執筆擬文,巍然不動!
錢程執刀闖入偏殿,見眾臣仍端坐案前,冷笑著道:“怎麼著?外面驚天動地,血肉橫飛,諸位仍能端坐案前,巍然不動。錢某佩服!”行至馮去疾身邊,兇狠地以刀尖將案上的竹簡挑撥於地上,瞪眼吼道:“起來,站到牆邊去!”眾叛軍陸續湧入,以刀劍相逼,將殿內諸臣逼到了殿角一隅……
鼓響聲中,身著便裝、頭纏黑帶的李信,率十餘名同樣改了著裝的軍士從客棧中衝出。封鎖路口的尉府軍一見他們頭纏黑帶,俱高喊著:“抓叛匪!”揮刀向他們撲來,幾乎與時同時,各路口都發生了尉府軍追殺頭纏黑帶“叛匪”的猛烈戰鬥!由於兵員無法集中,分散於城中的軍士均在各路口被阻,自身尚且難保,哪裡還談得上增援祈年宮!更何況由於此舉太過突兀,許多潛藏的軍士直到被殺或被抓,還一直在申辯著:“我們不是叛賊!”但尉府軍哪裡肯聽!就這樣在一方認為是誤會而不敢放手拼搏,另一方則以為殺‘叛匪’有理的情勢與‘道義’均十分懸殊的搏鬥中,沒過多久李信的兵力已幾乎損失怠盡了!
就在李信迷惑不解,情況何以會變得如此出人意外之際,猛然看見司空馬端坐馬上,正威風地與身邊的校尉指指點點地說著什麼。他終於明白了司空馬就是設此毒計的罪魁,高喊著:“司空馬我饒不了你!”向司空馬撲去。但卻被眾多尉府軍擋住,哪裡能進至司空馬身邊!而司空馬:“抓住他,別讓他跑啦!”的聲音卻從包圍圈外傳了過來。
一偏將見李信身陷重圍,猛然揮刀殺開一條血路,衝過去喊了一聲:“將軍快走!”立即揮刀擋住了殺向李信的尉府軍。李信在數名親兵的死命掩護下,終於退出了戰場……
端坐馬上的司空馬,得意地看著自己導演的這一幕以假亂真,將計就計的“好戲”。見開場目的已達,便勒馬轉身向祈年宮奔去,他知道只要擋住李信,祈年宮沒有拿不下的道理。
幾乎與此同時,被騙入城的縣卒也源源不斷地進入城內,他們高舉刀矛,呼喊著:“誓殺叛賊,保衛秦王!”的口號,臉上全是一派神聖的激昂之態。
咸陽自秦孝公建都以來,近百年間從未發生過戰亂。是七國中最最安定繁榮的都城,怎麼一下子情況會變得如此嚴重了呢?躲在家中的咸陽百姓,起先全是滿腹疑問,後見司空馬的尉府軍大肆捕殺著身著便裝、頭纏黑帶的人,加之司空馬任咸陽尉以來,將咸陽治理得很好,於是百姓們更相信了頭纏黑帶的人全是叛匪無疑!以至由李信率領的一千便裝軍士,幾乎全被司空馬的尉卒追殺磬盡,也沒有人施以援手!而此時的司空馬儼然是以一派王者之尊的架式,站立在祈年宮寬大的臺階上,矜持地看著一隊隊縣卒高呼著:“誓殺叛賊、保衛秦王!”的口號,由賴敖、令狐齊等人率隊在宮前曠地上集中,偌大的曠地幾乎全部站滿了!
嫪毐率嫪丁等家奴飛馬而來,還隔得很遠就興奮地揮手喊道:“全城都已控制在我們手中了……”
佔領咸陽已是意料中的必然結果,司空馬輕賤地看了一眼嫪毐。盯著經長途乘騎疾奔,精神仍然不減的嫪丁問道:“河西怎麼樣?”
“遵照尉府的命令,河西部隊避開王賁,已繞道奔襲雍城。明天下午可抵達集結地待命!”瘦得看似弱不禁風的嫪丁,目光炯炯地端坐馬上執軍禮稟道。其精力之充沛,動作之驕捷實在出人意外!
司空馬頷首著“好”了一聲,轉臉盯著嫪毐肅然再道:“由你率縣卒守城,其餘的隨我去雍城算總帳!”見嫪毐雖然神情莊重地點了點頭,仍不放心地低聲再道:“我們今晚出發,明天趕到雍城,後天一早發起攻擊。咸陽的事就交給你啦!”
再說為祝賀嬴政加冕盛典的到來,嬴氏宗廟內外都已修飾一新,到處張燈結綵,全是一派吉祥的喜慶景象。盛典當日,盡著新裝的文武眾臣,早早地便從各自的居所乘車來到了宗廟前,並按品位尊卑,肅然地排起了長